祈玢抬起眼,死盯着公堂上的匾额,忽的发现白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县丞身后。
他被衙役簇拥着,站在祈玢对面,脸上写满了阴沉,祈玢瞧着他,又转头瞧了瞧身后的同伴。
祈玢在人群中瞧见了惊蛰。
惊蛰比昨天她见到的时候还要衰老,眼下两坨浓重的乌黑,看着像是几天都没睡觉了。皮肤也干枯了许多,像是一夜之间被抽干了精元的老朽,连站立都强打着精神。
她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白速应该也瞧见了惊蛰,脸色越发不好看,祈玢快速的看了一眼便将头转了过去,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死了的几个玩家的模样。
一定有什么被她无视掉了。
不知怎么的,祈玢脑海中忽的浮现出了许词翊。
靠着小谭的一个动作,察觉到了隐藏字文的异常。
仵作还像念经似的阐述几具尸体的模样,县丞瞧着祈玢慢慢慌乱的脸,眼底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
“当然,这几个人的死亡绝对不是你一个看似简单的农妇所能做到的。”县丞开口,竟还毕恭毕敬的朝着白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大师,您来讲。”
对,白速是县丞请的抓鬼师傅,以县丞适才的动作,在衙门的地位应该不低……如果他能帮自己洗清嫌疑。
可如果白速能帮自己洗清嫌疑,她现在还会敲响鸣冤鼓,白速还会站在公堂,县丞的身边吗?
饶是心中已经有了猜测,祈玢还是不愿意相信指正祈玢的话会从他嘴里说出来。
她紧张的望着白速,她看见白速将目光从惊蛰身上移开,垂下眸。
祈玢心底一沉。
果然,下一秒,白速张口:“妖魔所在方位为西北近木,有古槐树。槐树喜阴,招鬼,为邪祟常住之地。”
一整条巷子,只有祈玢住的院子里种了槐树。
祈玢闭上眼睛。
身后人群炸开了。
刚刚还鲜有帮着祈玢说话的百姓,听到了县丞所选的大师在这一刻盖棺定论,也彻底被激怒了,也亏得早市刚开张,没来得及购买果蔬鸡蛋一类的吃食,祈玢暂时还没像电视剧里面的死刑犯似的,身上砸满了烂菜叶子和臭鸡蛋。
祈玢无从辩解,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白速。
如果白速倒戈了,那之前他给出的线索会不会是假的,昨天晚上教唆自己速战速决,也是假的?
她看到白速后用手捂住不自觉朝后仰的脑后,活动了一下脊椎。
祈玢的思绪霎时间像是被雷劈过一样。
不对,惊蛰就在身后的玩家里,和宋萍他们一样,准备着事态不对就冲上来帮忙。白速和惊蛰的关系不是假的,是因为剧情的限制,迫使白速只能这样说。
小谭时常会用手指摸鼻梁,她在现实里应该经常配戴眼镜。短发的吴丽喜欢划耳朵,应该是习惯性将长发別在耳朵后面的习惯。而白速,他在副本里面是长发,而且不是一般的长发,长到他的脊椎并不适应忽如其来加上的重量,所以脑袋会不自觉的后仰。
所有人的现代装饰或特征全被副本消除或改进了,白速前两天带的黑色口罩都成了蒙面,唯独她,只有她。
这些证据既不是副本安排好的,也不是她不小心遗留的。
就像昨天白速说的那样,副本对于戏文因果判断十分灵活,甚至只要她去见过死去的几具尸体,现场就一定会有她留下的印记。
并非副本忘记改进她的卷发,而是她在副本中的设定,就是一个打扮“奇装异服”的农妇。
祈玢冷静下来了。
现在所发生的事情,是副本刻意为她量身打造的戏文剧情,无论她多么小心,多么谨慎,剧情照样会滑动到如今这个局面。
一切都还远远未到失控那步,哪怕现在正在公堂对峙,属于她的戏文也没有正式开始。
副本设定导致故事线走向,是一早就意料到的,不是吗?
她一件事都没有做错,决不能被这些干扰信息自乱了阵脚。
副本要把她逼上绝路,她偏偏不能跟着设定走,轮到戏文者无人生还,她偏要从死局里找生路。
祈玢深呼吸:“所以呢?”
县丞一愣,还以为自己耳朵坏了:“什么?”
透过层层人群,祈玢看着公堂上的“明镜高悬”:“我发色是天生,我无法改变。我是死者邻里,最先发现死者的一批人,去过现场,留下发丝也正常。院子里的古槐树是我太奶所种,我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也未曾听说过其他年见出现过类似的事件。”
“大人既口口声声说我是妖魔,单凭着这几个完全符合常理的物证就想定我的罪。草民不服。”
只有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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