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僵立在原地、脸色变幻不定的夏油杰,猛地一咬牙!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一直垂在身侧的左手闪电般抬起,五指结成一个复杂而迅疾的印诀!
“由暗而生,暗中至暗;污浊残秽,尽数祓除!”
随着他清冷的、带着少年特有音色的咒言落下,一层薄薄的、如同流动水银般的半透明黑色结界,瞬间在诸伏景光身前张开!
维持这个防御结界的同时,他还要压制体内刚刚吸收的那个复仇咒灵的躁动,以及抵抗幼骸散发出的绝望气息对精神的侵蚀,但他用复杂的眼光看着诸伏景光思索着。
诸伏景光的精神世界——
冰冷。黑暗。粘稠的液体包裹着全身,带着铁锈般的腥气。无法呼吸。每一次挣扎都带来肺部的剧痛和绝望的窒息感。是谁?是谁把他锁在这里?厕所隔间?储物柜?水声……冰冷的水从头顶浇下……笑声……刺耳的、恶毒的笑声……“垃圾!”“去死吧!”“没人要的废物!”……
“妈妈……妈妈我好冷……好怕……”一个细弱的、带着无尽恐惧的哭泣声在意识深处响起,不属于他,却撕扯着他的心脏。
画面破碎,切换。空旷的教室,夕阳将影子拉得很长。作业本被撕得粉碎,像雪花一样洒落。一个高大的身影(老师?)背对着光,影子如同山岳般压下来,冷漠的声音:“为什么总是你?是不是你自己有问题?” 周围是模糊的、指指点点的身影,窃笑声如同毒针……
“爸爸……为什么……不来接我……”另一个更加微弱的、充满委屈和不解的声音响起,带着被遗弃的茫然。
痛!背上、腿上、胳膊上……被掐、被拧、被踢打的剧痛!无法反抗的屈辱!为什么?为什么是我?我做错了什么?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收紧……黑暗的楼梯角落……一只脚狠狠踹在后腰上……失重感……骨头碎裂的脆响……无边的黑暗和剧痛吞噬了一切……
“好痛……好痛啊……为什么……丢下我……”无数个细小的、濒死的哭泣声重叠在一起,汇聚成淹没一切的绝望洪流,冲击着诸伏景光意识的堤坝!这些被欺凌、被遗弃、最终无声消逝的弱小灵魂的痛苦记忆碎片,如同最锋利的玻璃渣,疯狂地切割着他的精神!
景光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撕裂、被同化、被拖入那无边的痛苦深渊!他看到了无数双充满恐惧和泪水的眼睛,听到了无数声绝望的呼喊……它们要把他拉下去,永远沉沦在这片由痛苦和遗忘构成的冰冷沼泽!
不!不能沉下去!
一个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念头,如同狂风暴雨中的灯塔,在他濒临崩溃的意识深处顽强地亮起!那是警校的宣誓!是面对国旗时胸腔里滚烫的热血!是班长伊达航沉稳的目光,是降谷零锐利的信任,是松田阵平桀骜下的守护,是萩原研二永远带着笑意的鼓励!是……那个在长野乡下,父母和哥哥的笑脸!
“我……听到了!”诸伏景光在精神世界的风暴中心,猛地睁开了“眼睛”!那不再是属于他的温和蓝眸,而是燃烧着不屈意志的火焰!他不再抗拒那些涌入的痛苦记忆碎片,而是张开双臂,以一种近乎悲壮的姿态,迎向那绝望的洪流!
“你们的痛苦……我听到了!”他的精神意志如同磐石般发出呐喊,穿透层层叠叠的哭泣,“但是!沉沦在仇恨和绝望里,只会制造更多的悲剧!你们的呼喊……不该被用来伤害更多无辜的人!翔太!还有更多像你们一样的孩子……他们需要的是保护!是希望!不是被拖入同样的黑暗深渊!”
他的意志并非攻击,而是如同一个巨大的、温暖的容器,试图去容纳、去理解那滔天的痛苦和委屈!他在告诉那些破碎的灵魂:我看到你了,我承认你的痛苦,但这不是终点!
“唔!”现实中的诸伏景光身体猛地一颤!他依旧抱着头,蜷缩在地,剧烈的痛苦让他的身体如同虾米般弓起,牙齿死死咬住下唇,鲜血顺着嘴角流下。但他的眼神,那失焦的蓝眸深处,一点微弱却无比坚定的光芒,如同穿透厚重乌云的星芒,正在艰难地凝聚、挣扎着不被绝望彻底吞噬!
那个站在骸骨堆上的幼骸,动作猛地僵住了!它那扭曲撕裂的“笑容”凝固在灰败的脸上,黑洞洞的眼眶死死“盯”着地上蜷缩颤抖、却试图向它传达理解的诸伏景光。它身上狂暴翻腾的诅咒气息,出现了极其短暂、极其细微的……凝滞?仿佛汹涌的恶浪撞上了一块沉默却异常坚固的礁石。
“景光……”降谷零看着挚友痛苦挣扎却仍不放弃沟通的样子,金发下的眼神充满了震撼和揪心的痛楚。他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松田阵平半跪在地,胸口剧烈起伏,他看着诸伏景光,又看向那个似乎被触动了的幼骸,眼中翻腾着复杂的情绪——愤怒、担忧,还有一丝……难以置信的敬意。
伊达航紧握着被腐蚀的手电,如同沉默的山岳般挡在同伴身前,粗犷的脸上肌肉紧绷,眼神却紧紧追随着诸伏景光,充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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