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缚白昼

笑白是动物园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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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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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猛地抬头,那双不再平静、燃烧着冰冷火焰的紫绀色眸子,第一次真正地、凝重地,投向了下方那个用锤子砸开地狱之门的黑发青年——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还保持着半跪在坑边的姿势,那把沉重的拔钉锤脱手掉落在身旁。他沾满泥污和鲜血的手微微颤抖着,支撑在冰冷湿滑的地面上。他低着头,湿透的黑发垂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表情。只有那剧烈起伏的胸膛和紧握到指节发白的拳头,显示着他内心的滔天巨浪。咒灵最后的低语和眼前的景象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令人窒息的地狱绘卷。作为警校生,他见过尸体,见过凶案现场,但眼前这规模、这仪式感、这源自校园欺凌的终极复仇,其邪恶与残酷的程度,依然超出了常理的范畴。

    然而,震惊和生理性的不适并没有击垮他们。成年人的理性和警校训练出的坚韧素质在这一刻发挥了作用。

    在他身后,伊达航、降谷零、诸伏景光和受伤的萩原研二,虽然脸色同样苍白如纸,瞳孔因眼前的景象而剧烈收缩,但他们的动作却异常迅速和镇定。

    *  **伊达航** 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胃里的翻腾。他魁梧的身躯如同磐石般稳住,手中的强光手电不再剧烈抖动,而是稳定地、如同探照灯般,将光束牢牢锁定在坑洞内,仔细地扫过每一具骸骨和周围的环境,锐利的目光捕捉着任何可能的线索或危险迹象。他沉声低喝,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稳定感:“警戒四周!小心二次塌陷!” 同时,他不动声色地向天台入口方向移动了半步,形成一道屏障。

    *  **降谷零** 的金发紧贴在前额,雨水顺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流下。他的眼神锐利如刀,瞬间从极致的震撼中切换到了高度戒备状态。他迅速扫视了一眼脸色苍白、因失血和剧痛而微微摇晃的萩原研二,果断地靠拢过去,用未受伤的手臂扶住研二的肩膀,沉声道:“研二,撑住!伤口需要立刻处理!” 他的另一只手依然紧握着金属短棍,警惕地指向坑洞和水塔方向,没有丝毫放松。他清晰地认识到,眼前的骸骨是惨剧的结果,但危险未必解除。

    *  **诸伏景光** 温和的蓝眼睛里此刻充满了冰冷的愤怒和深切的悲悯,但动作却极其专业。他迅速打开随身携带的简易医药包,拿出止血带和消毒纱布,不顾地面的泥泞和恶臭,半跪到萩原研二身边,语速快而清晰:“研二,忍着点!先止血!” 他的手指稳定而迅速地开始处理萩原手臂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动作干净利落,仿佛眼前不是地狱景象,而只是一个普通的训练伤。同时,他压低声音对降谷零说:“骸骨状态……时间跨度可能很长。但最后几具……腐化程度相对较新。” 他在进行初步的法医学观察。

    *  **萩原研二** 咬紧牙关,额头冷汗涔涔,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说不出话。但他依然凭借强大的意志力站稳,配合着景光的处理,甚至还能勉强扯出一个苍白的、安抚性的笑容,声音虚弱却带着惯有的韧性:“嘶……没事……小场面……” 他的目光扫过坑洞,那份属于成年人的坚韧和对同伴的责任感,压倒了本能的恐惧。

    五人组的表现,形成了一种无声的宣言:他们是警校的精英,是即将肩负责任的成年人。眼前的景象固然骇人听闻,足以让普通人崩溃,但对他们而言,这是需要面对、需要处理、更需要追查到底的残酷现实。他们的震惊是真实的,但他们的镇定和行动力,更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风雨依旧在呼啸,冰冷地抽打在每个人身上,却无法冷却那从灵魂深处蔓延开来的寒意,也无法撼动五人组用意志构筑起的屏障。天台上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铅块,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但在这片血腥与绝望的中心,五道身影如同在惊涛骇浪中锚定的磐石。

    就在这时——

    “沙……沙沙……咔……咔咔……”

    一阵极其轻微、却无比清晰的声音,突兀地从那个被松田砸开的、暴露着骸骨的坑洞深处传来!

    那声音……像是无数细小的、坚硬的东西在互相摩擦、刮蹭着冰冷的水泥和泥土!而且,声音的来源……似乎正在……向上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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