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按计划吧,我明天去F国。”关韫捏了捏地眉头说。
“明天就去,那肖小姐?”木行远问。
“他们读书人的脑子就是死板,非要自己完成洛锡恩的承诺。不就是带她去了C国战场吗,老子也能送她去,现在这么被动!”关韫烦躁的说。
“当年你们还不认识呢,无缘无故地,人家凭什么找你啊你还得感谢洛锡恩把她送到你身边呢。”木行远毫不客气的戳穿他说。
“我去F国可是替大家挣钱,搞不好还要出卖色相呢。你们可要替我看好肖箬一,我回来之前不准二王子见她。”关韫狠狠地说。
“你还怕二王子啊?二王子巴不得肖箬一跟你不清不楚吧。”又是木行远呛他。
“肖箬一很不简单,让你的人不该泄露不要多嘴。”封简拧着眉提醒道。
“哎······”关韫不太喜欢封简指摘肖箬一,但也觉得他提醒得没错,要不还是带在身边算了。
“真动凡心啦?”中毒这么深了,木行远难以置信。
“回去了。”关韫起身,挥挥手说。
关韫进了车厢,在椅背上靠了靠,吩咐道:“约二王子见面。”
陈宗立刻拿起电话安排适宜。
车子开出去没几分钟,主家叔伯的电话就打来了,下午肖箬一和关韫的照片已经在上流社会小范围地传开了,权贵家主养只金丝雀,没什么但是这只金丝雀还跟二王子有千丝万略的联系,那就不一般了。
新王更替是大事,想在这事拉拢关系的,想抽油水的都关韫太快表态而前功尽弃,叔伯们拐弯抹角地旁敲侧击,想窥得这位年轻家主的心思。但终究是不敢明说,关韫好脾气的应付着,直达汽车到达了帝豪气派的拱门口,关韫才合上手机,看了一眼窗外。
此时正值傍晚,夕阳恰好落在远处高楼的脊背上,有几个窗格子被照得通体泛光,很像是当年他站在利亚岛的码头,盯着的海面,被阳光散满的光辉,被海浪隔出的鱼鳞似的格子,有些格子也是这样通体泛着光,他却固执得不肯眨眼。
有10年了吧。
家里闹得最凶的那年,他被骗到利亚岛,保镖和亲信都被牵制,二叔和大堂哥是真的想要他的命。
他只能拼了最后的力气逃命,在陌生的海岸线上像无头苍蝇一样拼命逃命,但是撕裂的伤口和从额头不断流下的鲜血无一不昭示着他已在绝境,终于在密林里,依靠在树干上,身体已经已经到了极限,仅能靠最后的意志强撑着虚张声势地对峙。
“四少爷,得罪了!”锃亮的匕首划出夺目的白光,这本是一个必死的结局,偏偏她从高树上“哗”的一声下来,落在他和杀手的中间.
“以多欺少,胜之不武。”是个女孩子,身形还有些稚嫩,脚下的步子却很稳,会武!最后的救命的稻草,关韫毫不犹豫地紧紧抓住她的手,拼了最后一口气说:“救我,他日我的财富和荣光与你共享。”
“这么大方吗?”她应该是笑了的。
可惜那时候真的失血太多了,关韫没看清那个人的长相,朦胧间看见她持一把黑色的软剑,剑锋犀利,似游龙走蛇,像走错年代的侠客,剑术真的很好,能一手带着他,只用单手就能在那群杀手中扼制了对方的进攻,短兵相接,耳边只有咣咣的声音,始终没有人能近他们的身。
后来他支撑不住昏过去之前,她把他安置在灌木丛里,笑着说:“要活着哦。”刀光剑影里,她的声音却轻灵的仿佛野餐时出去捡根火柴的轻松。关韫最后的视线是她引开杀手的背影,长身纤细,手持黑剑,步履洒脱,她挑衅地回身望向杀手轮廓分明,手中的软剑耍了一个花枪,说不尽的傲然洒脱。
等他醒来已经是半个月后了,他早已被摆脱牵制的保镖找到,用最快速度的被带离了利亚岛,回到京都。等他再恢复身体处理完二叔和惹事的兄长们,已经三个月过去了,他一遍一遍的追问那日追杀他的打手,那个救他的女孩在哪?他们都说她坠海死了。
他不信,派人沿海岸线搜救了半个月,一点音讯也没有,甚至岛上的人也没有见过那个女孩,她就像凭空出现,又突然消失了一样。他买下了那座岛,那段时间他常常站在那个港口久久不肯离去。他恨他自己,如果他早一点醒来,早一点找住那日的杀手,追问她的下落,是不是还来及救她回来。
她不在了,连同关韫那份他自己都不曾觉察的悸动一同消亡在起伏的海浪里。那年夏天混杂着海水的咸味和鲜血的灼热,那个人挥动软剑的自在洒脱在他心里掀起的悸动,在他的少年的心中烙下深深的痕迹,成为他青春懵懂里对异性的最高审美,此后也成了流连花丛的唯一偏爱。他总是被相似的气质吸引,可是一靠近就觉得无味。他很多次为相近的语气心动,可是一拥有就无法长久。
她的死在他心上剜下的伤口,成了绝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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