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晚上,已经有两个人问这个问题,管思青再次感慨自己作为主人的失职。
她说:“叫安安。”
“嗯,安安肯定会没事的,你别着急。”
“好,谢谢你了,明朗。”
电话挂断,管思青心情轻松了些,看一看时间,夜里十点了。
外面的店铺陆陆续续打烊,宠物医院的人也少了些,她一偏头,就能看见昏黄路灯下空旷的街道。
灯光照亮了漆黑的夜晚,她清楚地看见一片片白色绒花般的雪片,斜斜地飘落。
这是京城今年的第一场雪。
那一晚管思青在医院坐到十二点,终于等到了还算幸运的结果: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再住几天院看看。
管思青险些喜极而泣,她问,那我能进去看看安安吗。
医生说,可以。
管思青跟着来到诊室,安安侧躺在垫子上,眼睛半闭着,看上去毫无生机。
管思青不敢碰它,只稍稍靠近了些,轻声说:“安安,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安安——或者说白喻,轻轻呜咽了一声,耷拉在外面的爪子跟着动了动。
于是管思青就明白了,它听得懂。
她弯起唇:“安安,这是你的新名字,你喜欢吗?你一定会好的。”
白喻胃里翻江倒海,稍稍动一动就犯恶心,她迷迷糊糊地咂摸着这两个字,有点想笑。
安安……真是好土的名字。
白喻弯了弯嘴角,低声应道:“嗯。”这一声从狗的身体里发出来,就像是喉咙里的呼噜声。
管思青垂下头,额头碰了碰她的鼻尖:“乖孩子,一定要好起来。”
白喻撩了撩眼皮,看见管思青红肿的眼睛。
她的心情有些复杂。
纵使知道管思青的着急和痛苦都是为了她,她依然有些难以置信。
她不是完全没有意识,管思青和她说的话,她全都听见了。
她这半路找来的靠山总说自己贫穷,今天还丢了工作,一下子从身无分文变成债台高筑,白喻甚至想过她会弃养自己。
可她还是带着自己来了医院,甚至刷信用卡给她治病。
……只是为了一条狗,真的值得吗?
白喻不懂这种人。
从她被捡来的这段日子起,她就不懂管思青。
但她终究是得了便宜的那一方,只好祈祷大善人永远不要“幡然醒悟”。
管思青又和她说了几句话便离开诊室,白喻望着紧闭的大门,轻轻阖上眼。
这辈子,做人时英年早逝,做狗也没能安然无恙。
如果这是她的命,也不是不能接受。但白喻私心里,依然希望自己能撑过这一劫。
就当是为了管思青能少掉一点眼泪吧。
-
那应该是管思青这辈子最难熬的夜。
第二天,安安的状态好了很多。
值班医生笑着说,安安挺过来了,又转向管思青:“你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回家休息一会儿吧。”
管思青摇头:“我不困。”
“那好歹也吃点东西,要照顾好身体才能照顾好它啊。医院这里你放心吧,不用一直看着。”
管思青犹豫片刻:“那好,我去吃个早饭。”
时间还早,昨晚下过雪,街上更加冷清,只有几家早餐店开了门,管思青随便找了家馄饨店坐下。
店里只有她一个客人,老板懒洋洋地擀着面皮,管思青点了份鲜肉馄饨,静静等待。
热腾腾的馄饨很快端上来,管思青这才感觉胃里空虚,舀了勺汤,小口吃着。
微信铃声忽然响起,她拿起手机,愣住了。
屏幕上闪烁的名字,是宠物医院的医生。
管思青连忙接起:“怎么了,医生?”
对方脸色严肃:“你快回来。”
管思青没能吃完那碗馄饨,接到电话后,她扔下筷子,拔足狂奔。
医生催她回来的原因很简单。
安安又开始呕吐和抽搐了。
管思青险些崩溃:“为什么?它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对不起,我们很抱歉。”
管思青眼前眩晕:“现在怎么办?”
“你做好心理准备,或者,也可以带它回家。”
管思青闭了闭眼:“……好。”
她回到诊室,安安一动不动地趴在垫子上,看上去了无生机,好不容易养好了些的皮毛再度变得毫无光泽。
管思青脱下自己的外套,小心翼翼地罩住它。
抱起它的瞬间,她几乎再次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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