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了工具，可以在浴室里洗照片。
心想着老板多半休息，今夜该是不用开车了。赵燃一边着手洗照片，心里祈祷这里面有对老板有用的东西。
忙活到睡觉，正好这时间可以等照片晾干。
他做了个梦，梦见这些照片里有枪战、案发现场和抓拍到的嫌犯正脸。他一早上起来就交给警署，之后得到了好市民奖。
一觉醒来，他发现这些不过是一些可疑的男女约会照片罢了。
简易的暗房还没收拾，赵燃不想耽误吃饭，匆匆跑去其他洗手间洗漱。
一回来就看见黎皓月坐在他的椅子上，手里握着那一沓晾好的照片，对他说：“不错啊，拍了很多嘛。”
赵燃心道，这是你房间还是我房间？
可想到对方也算这里的半个主人，又张不开口，只能凑去一起看照片。
黎皓月没在意他的神色，说着今早老板出去了，他一个人，要赵燃一起共进早餐。
赵燃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一同上桌，赵燃吃惯了，打底的还是稀饭油条。
“你这个虾饺很好吃，怎么你不吃啊？”赵燃吃了黎皓月说不吃的那份。
黎皓月吃东西认真，颇有些一丝不苟的意思，他吃饭没表情，也不讲话，很像是变了个人。
可是这样认真对待，他吃得又很少，像是对食物没什么兴趣。
“你不喜欢吃吗？”赵燃咬下下粥里的肉丸，奇怪道，厨房应该不可能提供给黎皓月他不喜欢的餐食才对。
“嗯？你说什么？”黎皓月有些茫然，偏了偏头，露出另一只耳朵，指指右边的位置，“你坐这边来吧。”
赵燃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抱着碗坐过去了，用的是小圆桌，但坐他另一边也好，方便吃黎皓月的那一碟金钱肚。
不过一顿饭赵燃也再没说什么，跟着黎皓月闷头吃饭。
等到碗碟被收走，赵燃心想这就是共进早餐，还挺轻松的。
黎皓月显然也这样想，他抱着没看完的照片歪回沙发上。
他今天穿一件质地软糯的白色高领衫，耳朵上没有戴任何饰物，手上的戒指是不摘的，不过亮晶晶的手表之类全都不见了。
赵燃就坐在一旁的地毯上，打算接住黎皓月看完的那部分照片。
黎皓月将照片铺开，过家家似地和他讨论上面的八卦，看到相识的面孔会露出有些玩味的雀跃的神情。
照片很多，先前那个私家侦探因为要捉奸，蹲守一个地方几天，很无聊。期间顺手会把看到的可疑人员与事件都拍下来，说是从中找出能拿钱的对象。
赵燃听着，心想要是那个私家侦探认识的人和黎皓月一样多，恐怕早就能关门养老了。
“真厉害，这也被你拍到。这个律师的老婆我刚好认识，让我寄给她看看。”黎皓月一脸兴味，将一对俊男靓女逛街的照片拿去了。
赵燃去瞧，这张是他自己拍的。
当时只是路过广场三层，看那对男女总觉得很有问题。许是跟着私家侦探养出的职业病，随手就拍进去了。
这样一看果然是男人出轨了。
黎皓月几乎将这些人认出大半。
可赵燃也不想再干这行，勒索什么的总归还是犯罪，他现在安安稳稳当司机最好，只想着从中能否找到老板用得上的东西，也不贪图用这些照片赚钱。
“别急啊。”黎皓月让人拿来一本周刊杂志，将封面上的人指给赵燃看，“这是天虹集团董事长梁文华。”他点点那个头发灰白的男人，翻过一页，是个中年人和一个贵妇人：“还有他独生儿子梁家豪，他太太陈梦。”
赵燃记住他们的脸，要在这些照片和资料上找找有没有可用的。
这着实有点像小时候的家庭作业。
本以为很难的，但他划拉了两下，就从照片里看到了那个梁家豪的脸。
上面是两个交谈的男人。梁家豪西装革履，另一个偏时尚些。他们挨得很近，梁家豪像是正要给身边那男人点烟，对方大抵在与他客气，往后躲了躲。
赵燃不敢确定这照片有用，拿到黎皓月眼前。
“哇，你说他们不会是……”赵燃手指比划了一下两个人Kiss。
黎皓月看了一眼，愣住了。
“还真让你拍到有用的。”他没理那猜测，接过照片仔细瞧了瞧，递还给赵燃，“那是个叠码仔，每月来香港催一次账。”
赵燃听后，也是一怔，再去看，哪还有什么暧昧。
梁家豪这样纡尊降贵，想必是在赌场时credit line用光急着找钱来赌，借了大笔钱又暂时为难。
赵燃想通其中缘故，放下心来，看来任务是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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