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特抬起手,指了下楚松砚怀里的摄像机,说:“你也喜欢摄影吗,你不是演员吗?”
他说这句时,中文发音明显要标准很多,也不再那么奇怪。
楚松砚敛眸,笑着回了句:“演员就不能喜欢摄影了吗。”
亨特盯他两秒,才说:“演员很忙,摄影也需要投入时间,这很冲突,没法一起完成。”
“是啊。”楚松砚轻飘飘道:“精细地学摄影需要时间,我这种半吊子就只需要用钱买部摄像机就可以了。”
亨特没听懂“半吊子”是什么意思,但还未深思,他的注意力就被后半句吸引过去。
“你自己买的吗。”亨特垂眼看着摄像机,问。
楚松砚“嗯”了一声。
亨特瞬间沉下脸,唇角下撇,没再接着说什么,转头就出去了。
这次,他依旧没有道歉。
楚松砚不蠢,自然能察觉到是因为自己应下了那句“你自己买的摄像机”,亨特才会转头离开。
他为什么做出那个反应呢。
楚松砚一步步温吞地顺着楼梯向上走。
因为顾予岑和他说了什么吧。
说了这个摄像机的事。
还说了——这个摄像机是从顾予岑那儿得来的。
所以亨特知道他在说谎,才有了那种反应。
……..
楚松砚停在楼梯转折处,没再接着向上走,而是背靠着墙,慢慢蹲下身,他双手捧着摄像机,垂眼盯着黑漆漆的镜头最中央点,里面就像是有双无形的眼睛正在盯着外面,每次楚松砚看向里面时,都会觉得整个人格外的平静,不会再出现任何幻觉。
开始暂时性地变得正常。
在手机八点整的闹铃响起时,他才站起身,重新原路返回。
一路上,他将摄像机护得很好,没沾任何风雪。
店老板接过摄像机,简单查看了下,说是主板出了问题,需要拆开进行维修。
但维修后,原本未导出的视频都会清空。
店老板发现这相机的硬件确实有些老旧得过分,且款式还是十年前流行的,这种情况下,选择维修主板绝对是性价比较低的一种选择,不太划算,他放下摄像机,开始向楚松砚推荐店内最新的几款。
但老板刚说出半句,楚松砚便抬手示意他不用接着说了。
楚松砚语气淡淡地用俄语说了句:“修吧。”
老板应了声,就去工作间里取工具。
楚松砚坐在一旁椅子上,开始摆弄手机。他将手机备忘录翻到最低端,点开一个设置了密码的页面,输入密码后,跳转出几个链接。
楚松砚挨个拷贝,再用网页浏览器打开。
每个链接都对应着一个文件夹,文件夹以数字命名,从一到九,而文件夹里存储着几十条视频。
手机打不开,必须要用电脑。
楚松砚确认了它们还在,就将手机重新锁屏。
那些都是他曾经用摄像机录下来的视频。
半小时后,林庚打来电话,问他去哪了。
楚松砚报了个位置,说明了需要修理摄像机的事。
林庚一时有些语塞。
俄罗斯的风不是一般的大,平常时候,偏瘦些大人都能被风吹得不受控制地前行,甚至是短时性地双脚离地,更别说暴雪天的飓风。
楚松砚居然为了修个摄像机,在暴雪天大老远地走去修理店。
林庚掀开窗帘,看了眼窗外的情况,低声道:“雪已经开始下大了,你在修理店里待着吧,别到处乱走,等雪停了,我和司机去接你,还有,我之前发给你的那两个剧本,你也耐心看看吧。”
“不是说好了先放假,玩开心了之后再搞工作。”楚松砚说。
“也没见你让我少工作,这几天事还少吗。”林庚扬声道:“别想再拖着,等我去接你的时候,就给我汇报一下看剧本的进度。”
楚松砚不免失笑,视线逗留在老板卸零件的双手上,语气稍微有些无奈:“知道了。”
林庚又不放心地嘱咐了两声,才挂断电话。
楚松砚坐在凳子上,两脚踩着凳腿上稍高的横架,膝盖抬得高高的,再将胳膊支上去,撑着脑袋,扭头看向门外。
暴雪来袭,地面斡旋着一圈风,如同小型漩涡。
老板偶尔抬眼瞧瞧楚松砚这个打扮严实的外国人。
这场雪却并没有按照预计那般在中午停止。
老板见楚松砚始终盯着外面,电话还一直在响,猜测着应该是朋友打来的关心电话,便出声安慰了两句。
“这种天气很常见的,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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