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神志不清的人抓着季司程的胳膊又吐了两回,最后一次呕出来的血颜色都变得鲜红,没到医院就彻底丧失了意识,直挺挺地软倒在中控上。
季司程抱着韩泽文冲进医院,半边白衬衫都是韩泽文呕出来的血和胃内的红酒,如刚从车祸现场劫后余生的人一般触目惊心,急诊的护士小姐赶紧撒开手上海鲜过敏的病人,跑到服务台打内线电话摇人。
抢救室的灯亮起,季司程惊魂未定地站在原地冷静了一会,摸了摸口袋想通知韩伯父韩伯母,却发现刚才一顿折腾完,手机早已不知所踪。
他脑子空白了一瞬,抬头看了一眼抢救室刺目的红灯,打算到护士台借一下座机电话。
“司程!”身后传来一道急切的男声。
季司程转过头,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男子满脸焦急地飞跑过来。
“怎么这么多血?你受伤了?出车祸了吗?伤到哪里?”池瑜抓住季司程的双臂,慌乱地摸索他的手臂和身躯。
“我没受伤。”季司程抓住他的手,解释道:“是泽文的血,他在抢救室里。”
池瑜瞪大眼睛,望了一眼依旧亮着红灯的抢救室,惊疑道:“韩律怎么了?情况还好吗?”
“不好,很不好。”季司程一尘不染的衬衫此时尽是血色,他疲惫地找了公共座椅坐下,搓了搓指尖黏腻的鲜血,向来沉稳的男人脸上罕见地出现了茫然无措的神色。
“早上他没来律所,我去他家找他,发现遍地都是开过的酒瓶子,不知道喝了多少,他酒量再好,也捱不住这么不要命的喝法啊。送过来的时候一直在呕血,进抢救室的时候整张脸都白了,叫他完全没有反应。”
池瑜眉头紧皱,迟疑道:“……像是急性胃出血。”
季司程长叹一口气,“你手机给我。”
池瑜从白大褂侧袋掏出手机递给他。
韩仕开会时有手机静音的习惯,联系不到。休假在家的欧曼眉很快就赶了过来。
怕吓到韩伯母,季司程提前脱下血污的衬衫,换上池瑜办公室干净的备用衬衫。
饶是如此,欧曼眉还是被抢救室门口地板上几道被平车的车轮拖长的暗红血迹惊到了,捂住嘴一时哆嗦得说不出话来。
“韩伯母,您不要急,泽文一定会没事的。”
欧曼眉捂住脸啜泣,几度失声,“司程,司程!好孩子,你不要骗我,快告诉我!文文他现在情况到底怎么样?”
“我送泽文过来的时候,他还能说话呢,只是看着吓人,您放心,泽文身体素质一向很好,他……”
想到刚才自己那件情况惨烈的衬衫,季司程其实心里也没底,但也只能乐观安慰:“他一定会没事的。”
欧曼眉擦了擦泪,立在抢救室外,眼也不眨地盯着门,这么个坚韧果断的女强人,遇见最疼爱的儿子躺进手术室这种事,一时间还是抗不住,签风险责任书的时候笔都拿不稳,情绪崩溃哭了一遭。
抢救室的红灯亮了一个多小时,几个人的心也忐忑了一个多小时。直至穿着绿色手术服的医生走出来,告知手术顺利时,压在几人心头的大石头才暂且放下。
“患者出血点暂时是止住了,后续治疗还要看病人的恢复情况,接下来的一周要完全禁食禁水,具体的事项,待会管床护士会详细和你们交代。现在去给病人办一下住院手续。”
池瑜正好在岱山市医院的心理科上班,他和同事打了个招呼,说自己有点事情晚些回科室,便接过韩泽文的医保卡,去帮他办手续,其余两人则到病房陪着尚未清醒的韩泽文。
欧曼眉坐在床边,看到病床上苍白病弱的儿子,默默地流起眼泪。
过了一会,麻药劲过了,韩泽文被穿刺口痛醒,缓缓睁开眼睛。
陌生的环境,刺鼻的消毒水味,腹部隐隐作痛,他很慢地转过头,看到天蓝色的围帘,还有一条长长的,透明的输液管,连接着一瓶高高倒挂着的玻璃瓶,标签对着外面,看不到药品名字,他抬起手,看到了右手背上的留置针。
他手掌慢慢张合两下,感觉到针口处细微的疼痛,手臂没什么力气,只好垂回身侧。
“文文!你醒了。”欧曼眉端着水盆进来,看到儿子醒了,欣喜万分。
“……”
韩泽文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又调整了一下声带,才出声道:“……妈妈。”
“哎,妈妈在呢。”
欧曼眉哽咽着,转过脸悄悄地拭去眼角的泪,强装笑脸道:“给你擦一擦吧,你最爱干净了,身上脏兮兮的躺着不舒服。”
“嗯。”韩泽文没什么精神,只低低应了一声。
盯着天花板发呆好一会,昨夜的记忆渐渐回笼,还有那些青年嘴中轻飘飘说出,却给予他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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