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对方已经做出了起身弓腰的敬酒姿态,他也只好跟着端起白开水,回道:“……不用谢。”
施加帮助的人反而向被帮助的人道谢,场面一度啼笑皆非,江薇忍不住捂嘴笑了出来。
气氛十分和谐,闵修鸿久违地感受到一种类似于家的陌生感觉。
“家”嘛,都是一家人,有什么矛盾是说不开的呢?于是闵修鸿突然贪心地妄想让这个“家”更完整一些。
“江赦,听说前几天你在公司和小武起了冲突?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他好歹也是你的堂哥,你正式接手公司后,他还不是要仰仗你的鼻息过活,这不正是你当初来找我的目的吗?”
闵希瑞给父亲添酒的动作停滞了半秒,想要出声提醒父亲,在此时提起闵武,绝对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果然江赦进门后佯装平心静气的状态消失,又恢复成面若寒霜、针芒毕露的模样。
“我可没那么多闲工夫和他计较。”江赦面无表情地喝了口水,“只要他安分守己,别再试图来挑衅我和小薇,谁有兴趣和他演那种勾心斗角的把戏。”
“我知道你怨恨他当初伤害了小薇,但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小薇到底是没受到太大的伤害……”
“没受到伤害?!”
不知道是闵修鸿的哪句话点燃了江赦,江赦多年来的怨恨与憎恶倾巢而出,一下子拍案而起,“你知道江薇当时在医院躺了多久吗?你知道她出事后见到每个陌生人都会躲,以至于没办法正常社交而休学半年吗?你知道她直到现在,每个月来例假的晚上都会痛不欲生一整晚,吃药也不管用吗?你知道她以后连怀……”
江赦攥紧拳头,竭力稳住呼吸,身侧被人拉住,又看了眼闵修鸿桌侧的拐杖,忍了忍,没继续说下去。
江薇无措地抓住情绪失控的哥哥,她知道,从小到大,江赦其实只是嘴上不说,但心底一直在为当年没保护好自己的那件事自责。
“当初,我甚至不能亲自陪她住院,带她去看心理医生,在她情绪最糟糕的那一年,我这个无能的哥哥甚至不在她身边,你猜猜为什么?你猜猜我去哪了?你猜猜是拜谁所赐?”
“我……”闵修鸿颤抖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当然知道为什么江赦不能,他最清楚为什么江赦不能了——因为江赦当时已经被自己收买的律师坑进了监狱服刑。
“他……他不是也被你揍进ICU了吗?也算是得到教训了吧。”被亲儿子这样赤裸裸地指责,闵修鸿感觉心脏开始隐隐作痛,全身的血液都在往中央涌,膨胀得几乎快要碎裂。
江赦冷笑道:“教训?你觉得他真的得到教训了吗?他要是真的悔过自新,还会发生万太林坊的事?”
“可闵武他当时并不知道她是……”
“难道是其他女孩子就没关系了吗?”一旁沉默的江薇突然开口。
江赦江薇重新回归闵家后,江薇还有小小的期盼,希望闵修鸿能为她惩治闵武,可是闵修鸿却绝口不提当初那件事,江薇原本还对这个素未谋面的父亲带有一丝幻想,安慰自己,也许父亲是顾念亲情,才没有大张旗鼓地替自己出气,但听到哥哥和父亲的对话,一开始那隐隐约约对父爱的憧憬也湮灭了。
闵修鸿脸色惨白,怔忪地看着女儿,看着那张酷肖她母亲的那张脸,没有再说下句,他知道,再说下去,他连最后一丝作为父亲的尊严都会在这对来之不易的儿女面前丧失。
于是他颓然地低下头,以保全他岌岌可危的作为一名父亲的体面。
“哥,这么快就走,你们不留下来一起守岁吗?你们一走,家里就只剩我和父亲了。”
闵家人丁不旺,闵修鸿这一代只有闵修鸿和他妹妹闵怡,闵怡生下闵武时情绪激动大出血难产,失去了生育能力,她把闵武看得比命还重,也因此养成了闵武横行霸道倚财仗势的性格。
闵老太爷把兴旺人丁的希望寄托于闵修鸿身上,然而闵修鸿却在一次大学的慈善讲座上结识了江赦的母亲江宛柔。
从小循规蹈矩,按部就班的接班人,着了魔似的非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大学生不娶,闵怡和闵老太爷联合苦口婆心、软硬兼施地威逼利诱也无果。
闵老太爷最后以断绝关系威胁,声称若闵修鸿固执己见,闵氏的继承者的位置就换个人当,同时也做出让步,只要闵修鸿接受白家联姻,闵家可以默认接受江宛柔做外面那个。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闵修鸿屈服了。
谁知江宛柔在订婚那天逃走,闵修鸿一下像被抽了魂,发了狂地四处寻找却无半点踪迹。
闵家本以为闵修鸿痴情一阵也就算了,谁知刚娶进门就撒手人寰的白家小姐不仅是奉“子”成婚,奉的还不是闵修鸿的“子”,闵修鸿一结婚就成了鳏夫,并且大权在握,当即发话这辈子除了失踪的江宛柔,再不娶他人。
闵老太爷算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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