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对儿女的爱终究没有敌过内心的梦魇。
“不需要。”江赦冷漠地回答。
江薇从来没有在她哥哥脸上看过如此决绝的表情。
“我和小薇,没有父亲,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见哥哥态度强硬,江薇不解地拉了拉他的手。
江宛晴自始至终都没有告诉兄妹二人他们父母的前尘往事和感情纠葛,不想让他们执着于父辈的冤孽;江赦也没有把母亲的遗书给妹妹看,不想让妹妹一起承担母亲内心多年的痛楚,背负上对父亲相同的仇恨。
不管是恨一个人,还是爱一个人,都是痛苦的,特别是当恨的人和爱的人是同一个时,爱恨交杂,兵戈相向,徒留下一个面目全非的狼藉战场。
一家子的人,总不能每个人都陷入过去的囹圄里。
故而江薇对这些事一概不知,只以为当初父母不和才分开。
“江赦。”闵修鸿沉声道,“不要任性,我这些年一直在寻找你们,只是宛柔她改名换姓,我给她的卡又分文未动,所以我才迟迟找不到你们的踪迹,并不是存心让你们这么多年流落在外。现在宛柔已经……”
他眼里闪过一丝痛苦,江宛柔是他这一生唯一爱过的女人,他耗费人力物力找了整整二十年,直到现在他还不能平静地接受爱人已死的事实,虚抚了一下收缩得有点厉害的左胸口,才接着说道:“你们的母亲已经去世,理应由我来照顾你们兄妹。”
江赦表情没有一丝波动,像一个旁观者,等他讲完,才平静地说:“我们自己可以照顾自己,不必劳烦闵董费心。”
说完,他拉着一头雾水的江薇就要走。
“小薇!”闵修鸿再也坐不住,没有了一开始稳操胜券的姿态,急声道:“帮爸爸劝劝你哥。”
江薇咬住嘴唇,瞥了眼素昧平生的生父,又瞄了眼面若冰霜的哥哥,小声说道:“对不起,闵董,我听我哥的,我们先走了。”
闵修鸿脱力般坐回椅子,疲惫地捂住了脸。
进去还不到五分钟,江赦就带着江薇出来了,韩泽文都还没来得及从刘秘嘴里套出话来。
“走吧,文哥。”江赦看见韩泽文,勉强挤出笑来。
“怎么了?”韩泽文见他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关心问道。
江赦阴沉沉的,摇了摇头,显然正在气头上,不愿多言。
“小薇,你晚上去姨妈家睡,如果姓闵的来找你,你不要私下和他见面,闵常的工作马上辞掉,不要再去了。”
“好,哥哥,我知道了。”江薇乖巧地回答,她向来最听哥哥的话,就算有朝一日,江赦指着全是鳄鱼的池子让她往里跳,她也不会质疑半句。
只是从来没见过哥哥情绪这么差,她还是有些担心,低声拜托韩泽文好好帮她照顾哥哥。
“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可以,到姨妈家我给你们发消息。”江薇拦了辆出租车,朝两人告别。
从包间出来,江赦周遭一直笼罩着一层低气压,纯粹的黑眸充斥怒火,双唇紧抿。
“江赦!”
“……”
“江赦,等一下!”
“……”
“我的乖乖,到底怎么了?”韩泽文没见过青年发这么大的脾气,拉住充耳不闻,闷头径直走过自家车头的人,心疼地揽住他。
江赦被拽了一下,才勉强回过神,低声道:“……他来找我们了。”
他顺从地停下脚步,将人紧紧拢在怀中,垂着头深深地埋进韩泽文温热的肩颈,像只伤痕累累重回巢穴的雏鸟。
“谁啊?”韩泽文摸了摸青年的头。
“我生理学上的爸爸。”
“……是闵修鸿?他想把你们认回去?”韩泽文诧异道,他实在没想到,江赦口中那个抛妻弃子的父亲,竟然是岱山最大的房地产开发企业闵氏集团的董事长。
“我今天才知道,我们长得那么像,特别是眼睛,简直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原来我妈妈每看我一次,都会再痛苦一次,如果当初没有我的话,她或许可以忘记过去活下来。”
“江赦,不是这样的,”韩泽文音量不大,却很笃定:“不要把错误都归咎到自己身上,你妈妈爱不爱你,整整十年,难道你感受不出来吗?要不是有你和小薇支撑着,她也许都坚持不了那么多年。”
江赦恍惚了一阵,脑海浮现出妈妈每一次看到自己的眼神,确实并非全然悲伤。
他沉默片刻,愤恨道:“他当初选择屈服于家族的安排,舍弃我和妈妈,现在他倒是功成名就……直到妈妈死的那一天,我才知道她心里那么痛苦,我却傻乎乎的,一点都没看出来……”
韩泽文也有点不是滋味,“你不想认就不认,又不能真绑着你回去当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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