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予看到北圈的黑山羊凶恶但无奈地在羊圈门口挤成一团时,心里松了一口气。他发出只有它们才能听懂的咩咩声:“做梦吧!喊你们自己的主人来开啊。”
黑山羊群:“……”搞半天这只伪羊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认错羊圈了?
“吗的,谁能把这个废物关起来?”角落一只黑山羊恶狠狠地吐槽,结果话音刚落,门口传来脚步声。
月光在地上割出一道狭长的黑影,那影子越拉越长,几乎快笼罩住整个羊群。
那影子的轮廓过于壮硕了,不像常辞的影子。段予想到这里,悄声跳进黑山羊圈。
“常辞是饲养黑山羊的主人,所以可以看见黑山羊,而我是「透视者」,拥有夜间可以看见黑山羊的能力,说明这个能力是特殊的。”
段予伏在草丛里,埋下头推理:“所以大概率在正常玩家眼中,不论白天还是黑夜都无法分辨黑山羊……像太阳完全落山前和我一样,看到的都是白山羊……这个人为什么过来这里?莫非,刚刚是他的羊被黑山羊杀死了?”
那位壮汉——影子的主人走进羊圈,用低沉的声音开始数数:“一、二、三、四、五、六、七……”他不满地嗤了一声,转头看向北边羊圈。
“一、二、三、四、五、六……七?这怎么可能!”那壮汉冲着羊圈一声暴喝,声浪裹挟着不可置信。
他刚要转身,后颈的汗毛却突然根根倒竖——一股阴冷的战栗顺着脊梁窜上来,冷汗瞬间浸透了粗布衣衫。
一缕丝绸般的嗓音从他颈后拂过。
“什么不可能?”
那声音像是用月光纺成的银线,既带着少年人清透的质感,又含着女子般的柔媚尾韵。
一截的竹尖懒洋洋地划过壮汉汗湿的背心,像毒蛇吐信般精准地挑开一处勾丝的破洞。布料被竹梢轻轻勾起,绷成半透明的三角帐篷,隐约露出底下虬结的肌肉。随
着"啪"的一声脆响,竹棍突然撤力,汗津津的背心重重拍回皮肤上,发出湿黏的声响。
大汉仓皇回过头,月光在眼前人随着夜风飘动的长发上形成一层白纱,而浓墨般的夜色又模糊了他的脸,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正把玩着那根竹竿。
“啊……这位妹子,我,我的羊死了……我想来看看是不是谁家黑山羊杀的……”
他竟生出几分羞赧,待那位妹子走近了些,他才发现……这位妹子,还挺高?
常辞微微仰首,月光如轻纱般覆上他的面容——那张糅合了阴柔与英气的脸,此刻被镀上一层朦胧的银晕。
他忽地牵起嘴角,抿出一抹令人目眩的笑,像是暗夜里倏然绽放的优昙婆罗,转瞬就凋零在夜风里。
“数完了吗?”
“数完了,数完了,对、对不住,哈哈,兄弟,我视力不太好,我这就……”
夜风里蓦然出现“梆”的摩擦声,常辞用那根细长的竹竿打飞了大汉的匕首,竹竿尖锐的断口顺势一划,在他的掏出刀子的手上撕开一道猩红的血线。
“你叫什么名字啊。”常辞手中那根青竹竿如毒蛇吐信般凌空抽来,戳在大汉的脖子上。“原来名为复活的游戏里,也可以杀人吗?”
“艹.......”大汉的咒骂刚挤出一个音节,那根竹棍突然又向前一送,尖锐的顶端生生刺进皮肉几分。他的嗓音顿时变了调:“鲍铁龙……”
大汉身形猛然一晃,作势后仰,却在重心失衡的刹那骤然发难——那只始终反扣在腰后的手腕一翻,新的匕首如毒蝎摆尾般自下而上斜撩而起,刃口割开夜风直逼常辞咽喉:“你就是养黑山羊的!”
那刀刃突然凝滞在常辞鼻尖前,仿佛撞上一堵无形的墙。月光在他苍白的皮肤上流淌,将他的轮廓晕染得近乎透明。匕首“当啷”一声坠地,壮汉的手剧烈颤抖着,指节发白。
“为什么……为什么碰不到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被黑夜守护的游荡者。” 常辞轻轻垂下眼睫,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
……
当壮汉开始倒数时,段予颤抖得厉害。他本能地以为黑山羊圈从未被打开过——那么此刻躲在羊圈里的他,就会成为第八只羊。
直到鲍铁龙的脚步声逼近羊圈,一个可怕的念头才如闪电般劈进段予混沌的脑海:常辞离开过。他为什么要离开?这里真的只有七只黑山羊吗?
人类时期的逻辑思维终于在极度紧张中重新苏醒。当时他纵身跳出窗外,全凭本能驱使,但真正促使他挣脱的,是那声突兀的羊叫。为什么...只有一声惨叫?
段予的瞳孔骤然收缩。
常辞离开是为了在夜色中放出黑山羊——而且只放出了一只。所以当段予闯入填补空缺时,反而完美掩盖了羊圈缺少黑山羊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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