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江寻忽然转过来和她比了一个小声的动作,神情严肃道,“我感觉到有人在盯着我们......或许,不是一个人......”他缓缓环顾四周,将手按在了腰间的剑上,面目警惕。
不是吧......看到江寻这副样子,崔颀感到像被兜头浇了一番冰水,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她才刚感叹完这一路上都没遇到绣金楼的爪牙,这就被他们在竹林子里盯上了?不对啊,上周目里这个时候北竹林里的绣金楼不应该都撤走了吗,为什么还会有人......
瞬息之间的头脑风暴中闪过了无数条应对暗中偷袭的绣金楼的念头,从“把一整瓶淬火油倒在对方脸上能起多大作用”想到“不行啊绣金楼各个是狂热面具收藏家”,对自己危急关头还在想有的没的感到无语的同时,她又在后悔没把那柄原本一直随身携带的匕首带出来。
“找到对方在哪了吗,有几个人?”屏息凝神地望着江寻警戒四周的崔颀凑近然后压低声音,小心询问着。
江寻转过脸来,神情依旧严肃,“还没有,他们踪迹莫名,必定武功高强,我遍寻不得,怕不是因为——”
他们?武功高强?不应该啊,崔颀睁大了眼睛,感到额角有汗滚落,她紧张地问道:“因为......什么?”有迷阵,还是幻术?难不成......是千夜?!
“因为——”江寻拧紧的眉头忽然松开,轻轻抿住的嘴唇忽然咧开,他“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当然是因为没有人啦!我逗你的,哈哈哈哈哈哈,阿颀,你看起来好像真的被吓到——哎疼!等等等等我就是开个玩笑,别打——”
两个人在竹林里一前一后地追赶起来,望着前方那个飞速逃窜的背影,崔颀只感到气不打一处来。混蛋家伙,吓死她了!害得她还真以为是千夜跑来北竹林了呢。
奈何体力差距过于明显,没追一会,崔颀就气喘吁吁地停下了。她在原地弓着腰扶住双膝,上气不接下气,在心里恨恨道:从我大学毕业就再没跑过这么快了,好你个江寻,在竹隐居等着......
通向竹林深处那间木屋的小路只有一条,因此崔颀不必担心自己在竹林里迷路。她在原地盘腿坐下,歇息了一会,直到不再大口喘气,感到心跳渐渐平复才重新站了起来,继续向小路的尽头走去。
这家伙跑得还真快,才一会就没影了......不过没关系,终归要在木屋见。崔颀不紧不慢地往前走,一边琢磨着一会要怎样报复回去。
越往深处竹林便越发浓密,各种小动物的叫声也多了起来。伴着头顶清脆的鸟叫和脚边响亮的虫鸣,隐隐约约地,崔颀似乎看到了竹林尽头处一个浓绿的屋顶。
虽说江晏消失了三年,可竹林深处的这间小屋的荒废程度看着可不像是只有三年无人居住的样子。茅草铺盖的屋顶被绿色的藤蔓铺满,叫不出名字的小鸟已经在屋顶上安了巢,似乎连它们也已经分辨不出鸟窝所在之处与原生态的植被野蛮生长的地方有什么区别。在石砌的墙壁的缝隙里,已经有白嫩的燕巢花生了根,为本就看不出人类痕迹的小屋又添了几分自然的野性。
小屋的木门还保持屋主人离开时敞开的样子,像是在等待着那个三年未归的剑客一样。被支起的木窗上糊的纸经历了三年时光的风吹雨淋,已经支离破碎,只剩一点残破的碎片还顽强的粘在窗框上。透过门口和窗口,一眼便可望见这座小屋里仍旧空无一人的事实。
崔颀来不及对此感到失望,她正谨慎地从竹林中走到木屋前的开阔地面,一眼扫过空荡荡的木屋却没有发现江寻的踪影。
这家伙又跑去哪了?肯定是想突然跳出来吓唬她,不能着了道。骂了一句幼稚鬼后,崔颀又轻手轻脚地摸到了木屋的窗前,她贴在墙壁上探头探脑地向屋里张望,试图在房间的某个死角发现躲藏的江寻。
然而,没有。
任凭崔颀鼓起勇气走进小屋寻找也没有找到江寻的踪迹,它只是静默地立在那里,和周围的寂静融为了一体。等到她疑惑地从门口出来时,才发现江寻就在空地之外的竹林前躺着,一动不动。
“江寻!”崔颀吓了一跳,从小屋里飞奔而出,迅速冲到躺在一棵竹子下的江寻身边。扶上他的胳膊,是温热的,她不敢掉以轻心,又伸出一只手小心翼翼又紧张不已地试探着江寻的呼吸。
好像是正常的......
难道是睡着了?
年轻人就是好倒头就睡......
或许是做了噩梦所以没有休息好,考虑到这一层,她便有些犹豫要不要将他叫醒。
正当她纠结不定时,一把剑忽的从背后伸出,冰冷的剑锋就贴在崔颀颈侧。
一道沉稳的男声从身后响起,
“这是我第二次在竹林见到你。”他说,“第一次,你穿着绣金楼的衣服。”
熟悉而冷淡的声音让她汗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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