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长工本就气愤,看他那副样子更是义愤填膺,这刻工竟然还耍宝到了掌柜头上,都不服气想要理论。
刻工自然注意到了,先下手为强,在走上前来的长工开口前时朝人挥拳。
纪见溪截住刻工冲出的拳,借势将人反剪,丢到院子里。
刻工到了书坊以来一直被捧着,哪里受过这种气,更何况是被纪见溪众目睽睽之下丢出来的,他脸面哪里放?
他看着长工们从坊中走出来,望着他开怀,气血上头,咬牙切齿,从地上一下子弹起来,挥拳相向,偏偏都被纪见溪截住,甚至被他四两拨千斤又栽了跟头。
刻工暴跳如雷,已然忘了自己和纪见溪之间的身份为何,挥拳相向。
纪见溪本意是想要人冷静一下,哪承想刻工见自己伤不到纪见溪和他身后的刻工,竟然打起了在不远处的段舒达的主意。
好在纪见溪身高腿长,上前疾行几步,抓住刻工肩膀,腿攻腘窝,使他失去平衡,跪倒在段舒达三步外。
人送去了衙门,段寄云听说差点伤到段舒达,优先给这个案子开了门,调案核实,呈报定案,不过五日。
那刻工不是明州府人,倒也离得不远,快马调刻工户帖抄本不过三日。
寻访后,得知那刻工在当地名声也是不好,虽有些手艺,但常常搅得雇主那里鸡犬不宁,再难有人雇佣。
妻子不堪其扰,早早与他和离,他过得不顺反倒要去欺辱前妻,反被人送进衙门。
出来后,生活更是难以为继,正好看见纪见音托牙人办的招工帖子,打定主意换个没人知道他过去的地方重新开始,没想到不过几日就原形毕露,又被扭送进了府衙。
刻工一事解决,明州书市将近,纪见溪再难有心力在这么短时间里去寻新人,只得将此事暂时按下,从长计议。
此事倒也不是没有收获,段舒达见纪见溪身法利落,闪转腾挪,翩若惊鸿,心生向往,或者说这颗种子很早就种下了,只是现在才发芽罢了。
他与纪见溪相交许久,从小友到学生,见惯的是通才达识的纪见溪,也惊异于纪见溪在瑶鹊山上展现的高超武艺。
那时候虽然叫绑匪吓怕了,但也萌生出习武的想法,不过他说不出口,或者说没机会说。
他想要和纪见溪一样,在面对旁人的攻击时候,不徐不疾,轻松化解,决胜千里之外。
是否要开口询问自己能否习武一事,段舒达思量了很久,最终还将这事告诉纪见溪和段寄云,两人自然乐意,不过他们没想要段舒达成为一方游侠,扶危济困,只希望借此他能够强身健体,若是再遇到危险事情能够自保足矣。
不过,近来纪见溪有事要忙,暂时顾不上段舒达。
段寄云的身法虽有师承,但东家西家都学了点,并不系统,更多是靠自己在实战中摸索出来的,再经过一次次淬炼,大开大合,横扫千军。
少年从前没有基础,只有从基本功开始。
好在段寄云有操练军队经验,自然知道如何从头开始。
在进行之前,先摸骨,确认少年身体筋骨状态。
少年多年来除了和纪见溪外出,大多时候都是被林翠翠养在身边的,自然缺乏锻炼。
段寄云回来后,带着他去找双胞胎,才多了些跑跳。
“还可以吗?”段寄云慢下步子等少年跟上。
少年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将干涸的有些腥味的喉咙冲刷了一下,才对着段寄云点了点头。
段寄云想法很简单,既然缺乏锻炼,那便增加锻炼机会,增强心力,比如回家时候徒步。
少年最初跟着段寄云从书坊回来走到半山腰就已经筋疲力尽,刻下倒是不远就能到家了。
增加心理的同时,基本功也要兼顾,站桩、马步稳定下盘后,再是基本步法,一点点来,循序渐进。
夜色深沉,虫鸣点点。
少年在床上酣睡,一下午的锻炼实在是累惨了,吃饭时候都在打瞌睡,险些栽进了饭碗。
段寄云看了眼少年,给他掖好蹬开的被子,才起身穿戴官袍。
佩刀挂在一边,段寄云拔出少许,只见冰冷的刀刃在烛光下染着橘色的光晕,似乎也有了三分温度。
小院里的灯笼都亮着,月色尚好,静谧地洒下月辉,投下阴影。
山庄中杂草乱石早已清理得七七八八,一路过去还有春花香气,不知道在哪个石头罅隙或者草木中的虫子各自引吭高歌。
黑夜中,段寄云一手习惯性地将手搭在刀上,一手提着灯笼,人过处,留风,草木迎风舞动。
大门就在不远处,段寄云一顿,熄灭手中的灯,搭在刀上的手握住了刀柄,将自己掩藏在最近的山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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