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烨也喜欢这罗浮春,因着产量实在是少,皇宫留下些,分到秦王府的一年也就三两坛,因而很少割爱,除去被林少轩软磨硬泡地没办法了才会开一坛到两杯两人解解馋。
这三人团聚一起过年,可是喜上加喜的大喜事,也算给林少轩逮到薅一把的机会了。
得了楚烨的允诺,林少轩喜上眉梢,“等到我那里,请你们尝尝玉泉酒,是乔兮特意从江南带回来的,清爽顺滑,很好入口。”
“我那里有丁掌柜给的土窖酒,阜城来的。”段寄云如实道。
“土窖酒?这个好!”林少轩激动,“我们三个第一次喝酒,可不就是在阜城河的土窖酒嘛。”
土窖酒不似楚烨和林少轩刚刚所说的那些精酿酒,入口辛辣醇厚,因其制作工艺简单粗糙,价格便宜,随处可见。
只是土窖酒讲求粮食的新鲜,大多是就地取材,因而每个地方的土窖酒又有些许差别,在康京自然也很少喝得到阜城来的土窖酒。
当年,军中取得胜利,又逢佳节,当时作为主帅的楚律特意从私库中拿钱买酒犒赏军中。
那时三人不过十二三岁,酒席上见过酒,但是还没尝过酒的滋味,他们不解又羡慕地看着周围人面露喜悦,本能地觉得酒就是个好东西。
吃过午饭,三个人站在营地口,看着酒铺伙计将一车车土窖酒拉进军营,跟着他们走到仓储,看着他们一坛坛将酒卸下来,再整整齐齐码上,完事之后去和认识的伯伯节钱。
段寄云的哥哥段非看着盯酒的三人,承诺晚饭喝酒的时候,给他们一人沾一筷子,好让他们三个尝尝味道。
只是尝尝味道那哪得行。
林少轩撺掇,楚烨合理化,拉着段寄云趁着仓库周围守卫空散时候钻了进去。
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才是军中少年应有的样子,三人各开一坛,深吸一口气,酒气呛得人有些咳嗽,但这不要紧,没有什么能阻止他们尝酒的。
三人在喝之前还不忘学着大人酒局上说话的样子,有模有样地发表点什么牛皮话。
语罢,三人碰杯,“干!”
大口下去,还没咽到喉咙就给吐出去了,眼眶一热,蓄蕲的眼泪吧视线都模糊了。
好辣!
这么辣的东西他们为什么会爱喝?
三人来不及考虑这个问题,满脑子都是要去找水喝。
偏偏三人还是背着大人偷喝,也不能堂而皇之冲出去,上蹿下跳地要水喝。
段寄云嘶溜着舌头提议他们可以去不远处的小溪。
听罢,三个人火急火燎奔去,像是火燎屁股的猴子。
到了溪边双手捧不及,就趴地上喝。
等好不容易缓过来,疑问冒上心头。
这酒真就这么好喝?
是不是他们喝酒的方式不对啊。
“酒肉不分家,一定是我们没有肉的原因。”
林少轩合理分析,得到全票支持。
段寄云望风,楚烨支开人,林少轩带着包袱去拿肉。
肉有了,这次酒喝起来就该对味了。
三人又回到仓库,一手酒,一手肉。
肉是早上就卤上的,自然有滋味,就是这酒闻到味道,三人可就再下不去口了,酒坛子丢一边,肉倒是吃了个干净。
等到晚宴要开始时,陆续来人搬酒了,才发现两个四仰八叉的少年,还有一个乖巧坐在那里摇摆。
段非走上去,戳了戳自家弟弟,就看见他仰头朝自己笑笑,然后继续摇摆,再戳一戳,段寄云又抬头看看,报之以微笑。
这可遇上好玩的了,段非玩了会,还不忘开心地介绍给周围人,热情地让他们都来试试。
尝酒一时爽,醒酒火葬场。
第二天三人拖着难受的身子,大庭广众之下,一人趴一张凳子挨板子,事后还要拖着红屁股,当着所有人面念悔过书。
当时三人对酒可都恨极了,甚至发誓再也不喝这酒辛辣玩意。
转眼过去多年,只记得糗了,对于发誓什么的绝口不提。
楼下传来掌声,台上的说书人拱手向观众致谢,有的人觉得精彩纷呈,掏了碎银铜板,砸上台子以示喜欢。
待说书人走了,热潮过了,人们从听故事到七嘴八舌地说着旁人的八卦。
三人在茶馆又坐了一阵子,便各自分别。
段寄云牵着马,路过陈记干果铺时候,又进去买了两袋橘饼。
“云哥儿?”
段寄云抬眸看去,发现是出来采办年货的林萱萱。
“云哥儿来买橘饼?”林萱萱瞟了一眼段寄云手里提的,“之前我就发现你经常买里额,没想到你还爱吃这口。”
“舒达爱吃。”
林萱萱一时尴尬,空着的一只手挠了挠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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