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邹飏说。
“今天去你爸那儿,”老妈扶着肩活动着胳膊,“他是不是又给你钱了?”
“……嗯。”邹飏点点头。
“你就是冲着要钱去的吧,”老妈说,“我可太清楚你了。”
邹飏没说话。
老妈在这一点上有些敏感,或者说,有些自卑。
“别总跟他要钱,”老妈说,“他该以为是我支使你去的了,我又不是出不起那一份钱。”
老妈一直没有工作,存款是有一些,离婚的时候老爸给的,还拿了这套房子,加上姥姥去世前给她留的……
总之除去必须父母各出一半的钱,邹飏不太愿意让老妈动钱。
老妈想往武馆投点儿钱,除去跟吕叔的关系,可能也是想能有点儿收入。
邹飏本来是担心她被人骗钱,现在感觉吕叔不至于是那样的人,但说实话那个武馆……能不能赚钱真不好说。
邹飏轻轻叹了口气。
今天没好多问老妈和吕叔的事儿,但应该问问樊均的工资。
“叹什么气?”老妈进了自己屋,门一关,在里头说着,“难道你不是为了钱,你俩其实是父子情深是吧。”
“难道不是咱俩母子情深吗?”邹飏靠在门边笑着说。
“你啊,”老妈叹了口气,关掉了屋里的灯,“赶紧睡,眼睛都熬红了。”
当初父母离婚时,他强烈要求选择跟没有收入来源的老妈一起生活,奶奶还劝过他要理智。
“这就是我最理智的决定,深思熟虑,渊思寂虑,字斟句酌,谋定而后动。”邹飏回答。
现在老妈没接他的话茬儿,让他莫名其妙有些没底。
他一直没有问过老妈要不要跟他一起生活。
他一直觉得自己才是父母离婚时唯一需要做出选择的人。
一厢情愿了吗?
这两三年他想了那么多,还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啧。
老妈关灯之后并没有践行十一点前睡觉的好习惯,而是打开了手机,能听到屋里她手机中传来的小视频的动静。
听上去老妈也没认真看视频,只是不停地切换着,两三秒一个两三秒一个。
邹飏没回屋,就那么靠在老妈卧室门边。
一直到老妈室里没了光亮,也没了声响,他才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靠着墙坐到了地板上,看着客厅窗外漆黑的一片出神。
“今天回学校?”刘文瑞说话声音有些含糊,一听就是嘴里塞满了吃的。
“嗯。”邹飏坐在小区对面的店里,面前的桌上是一份培根三明治和一杯咖啡。
三明治咬了一口就不想吃了,不好吃,培根像是刚从哪具干尸身上削下来的。
咖啡倒是还可以。
一夜没怎么睡好,这会儿就指望这杯咖啡了。
“你不一直是周一早上才连滚带爬返校的么,”刘文瑞那边传来了风声,应该是出门了,“我现在过去,你在哪儿了?”
“楼下那个咖啡店。”邹飏说。
“我要一杯熔岩拿铁。”刘文瑞说。
“三明治要吗?”邹飏问。
“要,”刘文瑞说,“还是你了解我。”
十分钟之后刘文瑞坐在了他对面,看着桌上被咬了一口的三明治:“我他妈还是不够了解你。”
“没吃过这家,怕不好吃,”邹飏喝了一口咖啡,“我就替你尝了一口,万一不行还能换。”
“我姑且再信你一次,”刘文瑞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嚼了两下之后抬头看着他,“邹飏我操|你大爷。”
“我没有,”邹飏说,“授权你替邹铭操他大爷。”
“邹铭谁?”刘文瑞看着他。
“我堂弟。”邹飏说。
刘文瑞拿着三明治看了他快一分钟才又指着他骂了一句:“我操|你。”
“别啊,”邹飏笑了起来,靠到椅背上,“不是我的菜,我反抗起来你还打不过我,再给你打废了。”
“服务员!”刘文瑞瞪着他,冲吧台那边招了招手,“你们这三明治去年的吧?培根都干尸化了。”
吃完服务员重新拿来的一份蛋糕,刘文瑞才满意地抹了抹嘴:“走。”
“你怎么想着星期天一大早回学校的?”出门的时候他又问了一句,“你妈……”
说一半又停了,似乎是有所顾虑。
但停得不是地方。
“骂谁呢?”邹飏扫了他一眼。
“你妈去南舟坪了?还是没回来啊?”刘文瑞问。
“一早过去了,”邹飏伸了个懒腰,“毕竟是资方,积极点儿也正常。”
今天回学校也没什么事儿,他俩回宿舍东西一放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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