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飏进来也没说话,直接过来按着狗粮的脑袋把它塞回了包里,然后撑着桌子盯着自己的包开始发愣。
樊均往旁边让了让,看着他的侧脸。
不知道母子俩说了什么,邹飏的情绪看上去很低落。
他不出声,樊均也不好出声,也不好有什么动作,走开还是不走开都似乎不太合适,只能也愣在旁边靠着桌子跟他一块儿沉默着。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邹飏很轻地吸了一下鼻子。
转头看过去的时候,一滴眼泪挂在了邹飏眼镜边儿上。
接着是第二滴。
邹飏微微抬了抬头,看着窗外,眼泪顺着脸滑到了下巴尖儿上。
樊均愣住了。
顿了两秒,他伸手拿过桌上的一包抽纸,慢慢推到了邹飏手边。
然后很慢地离开桌子,往厨房门那边走过去。
“你跑什么!”邹飏偏过头说了一句,声音里透着不爽。
樊均没说话,又退了两步,靠回了桌子旁边,也没敢往那边看。
邹飏摘下了眼镜扔到桌上,抽了两张纸按在了眼睛上。
不受控制不断涌出的眼泪很快浸透了纸巾,洇到了指尖上。
他不知道老妈要结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大反应,老爸结婚的时候他除了不屑,并没有太多的情绪。
也许是因为老爸在外面早就有了另一个事实上的家,也许是因为无论老妈脾气性格如何,从小到大更多存在于他生活和记忆里的,都是妈妈。
老妈这一结婚,他身边就彻底空了。
本质上这不是一件什么不好的事,老妈能碰上一个可以跟她搭上频道的人,他应该高兴才对,她可以不再被贬低,不再介意自己“不如”对方,无论怎样,她都可以依着自己的性格去生活……
但是。
妈妈就不再单纯地只是他的妈妈了。
这样的想法他自然不可能让老妈知道,他一直憋到老妈躺下继续休息了,才起身离开。
他也不想当着樊均的面儿哭这一鼻子。
实在没忍住。
眼泪这玩意儿跟鼻涕差不多,忍是忍不住的。
毕竟在一个通道里。
鼻泪管。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
樊均一直沉默地靠着桌子,五六张纸巾都湿透了,邹飏愣是没出一点儿声音。
就那么悄无声息地流着眼泪。
只能听到狗粮时不时一声细小的叫声。
最后邹飏把纸巾一把抓起来扔进旁边的垃圾筒,转过了头,看着他。
“你还……”樊均小心地问了一句,“好吗?”
“嗯。”邹飏点头,鼻尖和眼睛通红,声音却很稳,“喜极而泣,我妈要结婚了,跟一个不会挑剔她的男人。”
樊均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吕叔跟他提过一次,说打算跟珊姐结婚,不过没细说。
毕竟吕泽对这事儿是不爽的,他跟丽婶儿感情很深,丽婶儿去世之后任何接近吕叔的女人他都没给过好脸。
“你吃饭了吗?”邹飏问。
“没,”樊均往厨房门外看了一眼,“你……”
“我妈睡了,她现在烧没退也吃不下东西,”邹飏把包一拎甩到肩上,“咱俩去吃,我请你。”
“嗯?”樊均愣了。
“你要过去跟冠军一块儿吃吗?”邹飏问。
“……我请你吧。”樊均说。
“我请。”邹飏往外走。
樊均没再跟他争,一块儿走出了屋子。
大概是在包里待时间太长了,狗粮开始在包里折腾,叫得很大声,樊均都能听到了。
“这猫……”他犹豫了一下,“你就一直背着吗?”
“你有什么建议?”邹飏一边下楼一边问。
“先放我那儿吧,”樊均说,“我那儿有奶猫罐头。”
邹飏回过头:“你养了猫?”
“狗爱吃,羊奶糊糊的那种。”樊均说。
“远吗?”邹飏停下了。
“很近,”樊均说,“就边儿上。”
“……行吧。”邹飏回手在包上轻轻拍了拍,“听到了没,别叫了。”
樊均租的房子跟吕叔家就隔了三栋楼,不过要新不少,还有电梯。
房子在顶层,门口放着干净的地垫。
邹飏跟在樊均身后走进屋里的时候,莫名其妙地有种松弛下来的感觉,樊均的屋子虽然装饰简单,但布置得挺舒服。
布艺的懒人沙发,小地毯,窗边的矮几和厚厚的坐垫,还有整齐地码放着哑铃的架子。
没有“别人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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