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那……我看你练习功法,你总该有师傅吧?”春盏信手用扇刀割下几根迎春花蔓,在手中编着花环。
“原本是有的,我的师傅是女娲大人,可是后来她也去了天上。”小怀狐回答。
“……”春盏一时嗫嚅,话卡在了喉咙。
“百里,你可以留下来陪我玩吗?”见春盏有些出神,小怀狐将头靠在他手臂上,蹭了蹭。
“我……”春盏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身体正从肩膀开始,逐渐变得透明,匆忙说道,“恐怕不能……这样好不好,我答应你,等一千多年以后,我一定会来找你。”
“一千多年,好久。”
“很快就过去了哦。一千多年后,你肯定已经长大了。答应我,在见到我之前,不可以喜欢上任何男子,好吗?”
虽然并不懂春盏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小怀狐还是坚定地点头,并伸出小指头:“那我们拉勾,你一定要回来找我玩。”
糟了。春盏感到身体剧烈的灼痛,赶快勾上小家伙的手指:“一定。”
说完,他将手中的迎春花环放到小家伙头上,趁花环滑落,遮住其眼睛的时候,用扇刀划出一道裂缝,旋即逃走了。
又回到现实的当下,春盏从水里坐起来,捂着脖子,一种强烈的窒息感,让他大口大口喘着气。
等稍微平静下来,再看自己的皮肤,竟被烧出了一个个焦黑的窟窿,浑身千疮百孔,被灼烧的身体泡在冷水里,滋滋作响,冒着丝丝黑烟。这便是逆转时间所要承受的沉重诅咒,也许下一次,他就会直接死去。
看来,自己只能在红水源里再安歇几天,来修复肉身了。为什么不当机立断杀了那孩子,他反复地想,明知那人是自己命里的劫难,日后恐怕还会成为自己攫取权力的绊脚石。
春盏低头凝看着手里的扇刀,久久未动,杂乱无章的念头像枝叶攀着心室疯狂生长,包裹了整个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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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城
看着妻子蹙眉不胜的样子,陆翊钧心里更生怜爱,忍受着指甲抓挠着自己的后背,动作更加克制和缓慢。等到那人舒服地挺起腰腹,他也就不再继续。
拔剑砍断烛芯,在妻子额头上一吻,掖上被子:“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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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狐闭上眼睛,枕在身边人的臂弯里,很快就沉入了漫长的关于过去的梦境。
儿时的他,一天在冬日落满雪的山冈上奔跑,指尖拂过的枯枝,都长出新生的嫩芽,变成盈茂的绿色。
在很小的时候,偶然的一次他被荆棘刺破了手指,血滴在半埋入泥土的死鸟上,竟意外使其残羽复生,振翅飞走。从那时起,他就发现了自己拥有转死为生的能力。
第二天,人们惊奇地发现,一整个山冈的油菜花,竟然都在腊月最寒冷的时节绽放。群妖将此事汇报给了孟忘川。
正当孟忘川疑虑时,他主动出来,和父亲说明了是自己所为。
原以为父亲会很高兴,可父亲的脸上却露出深深的担忧。
在孟忘川看来,世间万物都有自己的生老病死、兴衰枯荣,这是自然的法则,转死为生之力无异于违抗天命,一定会受到命运的惩罚。
他当时还小,并未把这话放在心上。只不过,父亲还是花了许多时日,不惜以反噬自身为代价,将这种力量从他眉心的桃花痕里炼化出来,将其转化成了一种更温和的治愈之力。
他眉心的花痕也就自此不见,并不像异父的妹妹弟弟一样面有神印。
在极北之地,有许多身体有着妖的特征,却无法完全化作妖形的人,他们是妖族和人族结合所生的后代,称为巫族。因为血统不纯,力量也不如妖族强大,经常被欺侮,受到排斥。
为了缓和妖族和这些巫族人的关系,孟忘川把这种治愈之力独赐给了巫族,让他们世代为医,救治伤病者。又在东面的北海一带为其划出了一块领地,严令不许群妖打扰,供其繁衍生息。
他犹记得,有一个下雪的夜晚,星月无光,父亲牵着他的手,走到点燃冷焰的高高的祭坛上。
父亲用黄泉剑划开自己的手心,让血流到冰盏里,把剑递给他。
“父亲,为什么我们要把力量分给别人,那样自己就不会像过去一样强大了。”他拿着剑,问父亲。
“强大者从来都不是高居于所有人之上,而是能保护更多的人。”父亲温柔地抚着他的脸,捋过他脸上的碎发别在耳后,指着祭坛下雪中伫立着的一排排巫族人,对他说,
“狐儿愿意把自己的法力赐给他们,保佑北海世世代代的安宁吗?”
他点头,毅然也划开手,将自己的血滴了进去。
一位披着黑袍的巫族女首领,抱着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孩走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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