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尾花串,在虫死去时候才会佩戴,但这并不是对死去的虫怀有什么期许,而是希望生者坚强。
虫,就是这样,从不相信轮回,不相信渺茫的另一个世界,他们教导幼崽,也只是说,死了,就是生命结束了,他们归于尘土,消散在星空,不再回来。
怀特抚摸着洁白如雪娇艳绽放的鸢尾花,在他孵化以来,曾经无数次佩戴上这花,从懵懂无知到麻木熟练,送别朋友,送别上级,送别同事。
现在,自己又要戴上这个鸢尾花了。
“是谁?”怀特轻声问。
格林看向加文,加文不忍别过头去,格林叹了一口气,说:“他们全部……”
又觉得这样直白太过残忍,格林沉默了一下,又说:“只有我们。除了军方那些虫,只有我们活下来了。瑞利,瑞利救了我们,我把他放进了救治仓,但是他失血太多了,伤到了腹主动脉......”
怀特冷静的反问到:“阿贝尔的防护系统是摆设的吗?这批次的救治仓为什么连紧急缝合都做不了?当年他可是拍着胸口对着全院的虫工打过包票。每年院内分给他这么多预算......”
怀特质问完后看着格林悲伤的眼,无力的扯了扯嘴角,他和格林说又什么用呢,他懂什么,他能存活下来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他低头看着白色的花朵,他想起菲尔德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样子,伊莎第一次做血液透析穿刺时手抖个不停还哭着问自己能不能使用智能脉管导航仪辅助穿刺,还有瑞利,他一个雄虫,总是爱撒娇,一点疼一点累都受不了,腹主动脉受损,他得有多痛啊,他闭上眼的时候救治仓有没有及时给他镇静,减轻一点点的痛楚?
怀特没有哭,甚至没有难过,他呆愣着,又忍不住想,我现在会不会还是在梦里,又或者,加文和格林联合哄骗了我?他们那么健康,那么聪明,怎么可能全部丧生于一场小小的爆炸?
加文忍不住上前拥抱住开始微微颤动的怀特,他轻声的说:“好了,怀特.弗朗西斯,接受事实吧,他们走了。”
向来快乐的雄虫悲伤地捧住青年的双颊,柔声说:“爆炸来的太快了,如果不是你亲自陪同11号病虫去检查,也许今天我也要失去你了,怀特。我知道,送别很难,但是你得接受现实。怀特,你得坚强。”
加文说:“格林也受了很严重的伤,他的翅翼神经现在还是麻痹的状态,你的病虫,也在病区等待着你。你得坚强,怀特。”
怀特在朋友的怀抱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沉默许久,才揉了揉脸,僵硬地笑了笑,说:“谢谢,加文,谢谢。”
他慎重地将手腕上的鸢尾花手串整理好,对着格林说:“走吧,去看我们的病虫,顺便给你检查一下翅翼。”
格林说:“伊恩少将已经撤离131,所有排除嫌疑的病虫转回我们自己原来的病区了,主任,我们……”
“那回自己病区吧。”怀特戴上工作智能环,说。
格林向加文点了点头,便跟随着怀特离开。
齐奥尔科的天空仿佛永远都是铅灰色的,冷冽的风在高空一无阻挡地呼啸着嚎叫着,整个世界如同一个巨大的玻璃盒子,不断地向下沉没,连带着远方的山谷、森林,一小块一小块的淹没在灰色的冰冷而干燥的空气中。
加文向前望去,几簇从沉重云层中落下的光束透过131巨大的玻璃窗照射在远去的怀特和格林身上,那些淡黄色的水晶似的的光在他们的背影里晶莹的跳动,时而微弱,时而强烈,那些跳跃的光点像是菲尔德他们从未离去。
那些虫,他们有些大笑着,有些沉默地,有些互相搭着彼此地肩膀,亲亲热热地跟随着怀特和格林的身后。
就像他们从未离去。
加文沉默地擦去脸颊的泪水,清了清嗓子,对着通讯器说:“好的,我马上过去,让病虫在诊室等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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