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够买一匹棉布了,肥肉也能割十几、二十斤……” 方才说比菜贵的妇人喃喃道。
她节省惯了,忍不住替人肉痛。
旁边不乏赞同者。
两百四十文呐,都够好几天的开销了。
这会儿上学的、上工的都出了门,正是个空闲时光,好些出门浆洗、买菜割肉的也回来了,见这里聚集一堆,也过来凑热闹,竟慢慢聚起七、八个来。
也有认识买布这人的,知她家中四代单传,年前儿媳妇好不容易才生下一个孙子,宝贝蛋也似。况且她男人和儿子都与人家做账房,每月皆有入账,逢年过节也做缎子衣裳,眼下全家人正喜气洋洋,如何舍不得?
“我孙子才多大点儿人?肌肤娇嫩,自然该穿绸子的。”果然,买布的老太太就美滋滋的,“这样的缎子去岁我便买过,做一件花了近七百文呢!这个只要略拼一拼就得,只要三成,颜色又好,怎么不便宜?”
大人穿什么水田衣的,未免有些花哨,不够稳重,可孩童稚嫩可爱,正好穿得五彩斑斓。
难得碰见便宜的好料子,这会儿抢下来,慢慢筹划着拼接,等天冷了正好穿!
众人一听,先是羡慕她家过年能穿绸子衣裳,又觉得这话很有几分道理。
到底是开门红,明月本想给老太太少几文以示感激,谁知人家摆摆手,“你一个小姑娘,不容易。”
年纪大了就容易心软,她家不差几文钱过日子,倒不如借此给孙儿积个善缘。
一句话险些把明月的眼泪惹出来,忙送出去几步,“您慢走,再来啊!”
第一笔买卖,成了!
她望着掌中新旧不一的铜板,忍不住吞了口唾沫,心尖儿都跟着发颤。
成了啊!
这些布片她都是翻番卖的,路上花费暂且不论,只这一笔,就能赚一百二十文!一日开销都有了!
明月深深地吸了口气,将铜板放入胸前挂着的大布兜里,指尖竟微微发抖。
铜板很沉,入袋后便是一坠,压得后脖颈微酸。
明月托着袋底,略调整了下位置,动作十分郑重。
老实说,不太舒服,但现在明月却恨不得它沉些,再沉些,压得自己抬不起头才好呢!
外人在前,不好表现得太眼皮子浅,故而她只捏了一下就没好意思再摸,可腔子里一颗心却雀跃着停不下来。
赚钱了,我赚钱了!
娘,赚钱了,我循着您的老路赚钱了!
突然有人说买就买,陈大姐心中危机顿升,顾不得与人说笑寒暄,忙低头认真挑选起来。
也不知谁突然颇为懊恼地来了句,“那两块大红的长条颜色正,纹样又吉利,分明是我先瞧见的,只是离得远了些,哪里想到她手倒快!”又问明月还有没有一样的。
听了这句,陈大姐抿了抿嘴,不动声色地将几块方才看中却不舍得下手的厚缎子划拉到手里。
明月略想了想,“好姐姐,花样实在多得很,我竟记不清了呢。我那里倒还有些新货,明儿再带了来你们挑。”
那人又是喜悦又是懊恼,“那你可别忘了!若有的,千万给我留着。”
人大多有这等贱脾性,白放着无人理会,有人抢了便是香饽饽,越得不到的越想要。
自己喜欢的被人手快抢了去,那人顿时有些兴致缺缺,又听明月说明儿还有新的来,便生出退意。
明月何等眼力?立刻猜出她的意图,当即对众人道:“诸位姐姐、婶子们,货虽还有,可也说不准还有哪样花色,方才大家也瞧见了,便是手快有、手慢无的,若果然有自己喜欢的,左右才几文钱,不如这会儿就收起来……”
那人一听,果然不走了,索性蹲下来细细挑选。
这选着选着,就瞧上了陈大姐手下压着的几块枣红色缎料,当下伸手去拿。
陈大姐一把压住,警惕道:“我看中了的。”
那人才被人抢了先,此刻也激起几分争强斗胜之心,当即把眉毛一扬,“看中有什么用?给钱了才算。”
我还都看中了呢,却未必会买呀!
“正要给钱,你忙甚么?”陈大姐也着了急,连忙将挑好的布片拢在一处,死死抱住递给明月,“给我算算。”
明月冲旁边接连被抢先的倒霉蛋歉意一笑,“明儿还有,还有呢。”
人都会先挑好看的买,若一口气拿出来的货太多,略次一等的便不好卖了,故而头日她只带了约三成试水。
陈大姐选得不错,都是乳白、薄绿、苔青等淡雅的罗料,男子穿着最风雅不过,“一共是一百七十片,三百四十文,正好做件长衫。”
一口气花出去三百多文,陈大姐不免肉痛,可想象一下做好后儿子穿的样子,疼痛便奇迹般减轻了。
她点点头,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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