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有逼老丈人还钱的道理呢?
怕只怕人家牛大胆不稀罕!人牙子手里一个平头正脸的好丫头才要一两银子呢,你家什么闺女啊,敢卖二百两?
明德福的脑袋渐渐混沌起来。
还不上赌债,万一牛大胆打上门呢?
二百两啊!
那丫头整日说什么经营、买卖的,口口声声为父分忧,如今不正是好机会?
况且白天,对了,那死丫头还冲自己吆五喝六的,真是翅膀硬了!
窗外的明月脑中嗡嗡作响,胸中怒火狂烧,恨不得立刻冲进去揪着明德福的衣领子狠狠扇几个嘴巴子,出出这些年的恶气,再戳着他的天灵盖质问他究竟怎么想的。
王秀云是后娘不假,你可是我亲爹啊!竟想把我送给打死过两个老婆的老恶棍抵账?!
但凡他还有一点儿为人父的良知,就该在王秀云提议的第一声断然回绝!
他该死的心动了!
王秀云可恶,然明德福更可恨。
虎毒不食子啊!
明月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不断告诫自己要冷静。
再等等,似乎有一道声音使她心怀侥幸,等等吧,万一,万一爹……
可惜,没有,什么都没有。
有风声,风吹树杈摆动声,邻居家狗子的呜呜声,明月自己的呼吸声,唯独没有明德福坚定拒绝的声音。
早就料到了,不是吗?
她再也不会对那个被称为父亲的人抱有一丝期望了。
狂风吹得外头枯树嘎吱作响,摇摆的树影落在纸窗上,像极了张牙舞爪的魔。重新躺回炕上的明月心烦意乱,彻底没了睡意。
嫁是绝对不能嫁的,该怎么办才好呢?
报官?求邻居?
别说这事儿如今还没落定,外人要笑话自己瞎担心,即便落定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谁还能为自己平白得罪人不成?
至于亲友……娘那边的近亲早死绝了,爹这边的素来狼狈为奸,想都不用想。
明月烦躁地翻了个身,脑海中闪电般炸开一个前所未有的念头:跑!
这个主意甫一出现便春日野草般疯长,伴着明月狂烈的心跳一起肆意蔓延,最终占据了她的全部心神。
是啊,为什么要等人来救呢?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我要自救。
跑吧!
王秀云既起了这样的念头,此次不成也会有下次,她不可靠,滥赌的明德福更不可信,留下唯有死路一条。
树挪死,人挪活,朱婶子说当年娘十来岁就出门闯荡了,我是娘唯一的骨血,有什么理由胆怯?
听闻江南丝绸极盛,地方又繁华,遍地金银,多有一夜暴富者,不如就去闯一闯!
可铺子……
不对,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只要明德福活着一日,我就不可能真正成为话事人。
明月眼底划过一抹决绝,深深地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来,虚空中似乎看到娘早已模糊的脸。
如果您还在,也一定会催我离开的吧?
您不说话,就是答应了。
至于本钱……哼哼!
次日一早,明德福照例出门,不知去铺子还是找牛大胆勾连。
王秀云伺候宝贝儿子起来,亲自去摸了鲜鸡蛋蒸嫩嫩的鸡蛋羹,还点了两滴金灿灿的香油,颤巍巍的馋人。
“耀宗啊,快趁热吃,娘送你去私塾,别再迟了。”
那小畜生扭着身子哼唧,两只脚在地上搓来搓去,“我不读书,天天背书烦死了,我要吃糖人,啊啊啊我不去!”
说着就往地上一躺,王八戏水似的四肢乱舞起来。
王秀云伸手拽他,冷不防被踢了几脚,登时大怒,进屋抓了扫帚疙瘩就打,“吃吃吃,天天就知道吃,吃个屁的糖人,老娘看你才像糖人!”
快十岁的半大人了,竟连《三字经》都背不下来,日后还能指望他给自己挣诰命?
想到这里,王秀云忍不住往东厢房瞥了眼,又嫉又恨。要是能把那死丫头片子的脑瓜子挪到耀宗身上就好了……
明耀宗被打得嗷嗷叫,眼泪鼻涕抹了一脸,这才抽抽噎噎吃鸡蛋羹。
真香。
王秀云叉腰喘气,“不知好歹的小王八羔子,老娘辛辛苦苦是为了谁!”
明耀宗早被惯坏了,离了扫帚就忘了疼,正端碗舔底下残留的香油呢,听了这话立刻哼哼唧唧回道:“兔崽子是兔子娘养的,狗崽子是狗娘养的,我是王八羔子,你就是王八娘,嘿嘿……啊!”
王秀云又给他一顿打,眼见明月推门出来才停手。
明耀宗一抹脸,举起碗冲她炫耀,“可好吃了,哈哈,野丫头没有!”
王秀云一把捂住他的嘴,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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