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伸手接过,朝江赜拜了拜,“今日府中有喜事?”
江赜上下打量着那伙计,笑问:“没有喜事就不能喝你家酒?”
伙计连忙弯腰道歉,招呼着巴掌就忘脸上扇,“是小的多嘴,是小的多嘴。”
说着连忙开了一坛酒,放到江赜身前的桌子上。
江赜提起酒坛猛饮了一口,用扇子点着伙计的头,“有几分眼色,本小爷就告诉你。”
他指了指身后的百花楼,“里头的春花姑娘,今日要跟着我回府。”
那伙计眼睛转了转,“原来是这等喜事!小的再给世子多加几坛酒!”
江赜哈哈一笑,“你小子,真会做事,日后小爷不会忘了你的。”
两个人各怀心思地笑着。
*
阿朝搬花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阿勉今日没去就诊,正惊愕地看着一盆盆被搬运进来的花。
阿勉问阿朝,“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早上她都还在为花圃里面那几个脚印生气。
阿朝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林舟呢?”
林舟在屋内听到动静,正好推门出来。
阿朝将信递给她后,一句话也没说,立马转身就走,只留林舟捏着一封皱巴巴的信,信封上写着“城南”二字。
旁边的阿勉好奇地看着林舟。
林舟挠头,想问阿朝是什么意思时,却只看到他翻身上马,一甩鞭子就跑了。
她只好将信封拆开,只见雪白的纸张上写着:“拙笔难成文,可否共书章?”
林舟盯着纸上龙飞凤舞的几个字不语。
过了一会儿,她才将纸收了起来。
阿勉问道:“他又让你给他写策论?就会使唤人。”
林舟朝阿勉笑了笑,转而笑意却淡了下来。
她觉得,江赜的意思并非是表面上这么简单。
可是她瞧了又瞧,却不是很明白这封信的意思。
晚些时候,阿勉才给林舟上了药,让林舟静躺一会儿。
林舟靠在床榻上,目光却落到了旁边小案上的封信上。
她想不通,为何江赜要让阿朝给她送这样一封信来。
林舟手杵着脑袋,又将信拿了过来。
她将信看了又看,甚至放在火烛下检查,也没发现什么不同来。
最终,她泄气地将信丢到一旁,闭上眼,心中有些抱怨。
这世子好好的打什么谜语,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而在信落到信封上时,她又一愣,将信封拿了起来。
“城南……”
莫不是京城城南?
江赜约她去城南?
林舟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赶紧再拿出信来看。
突然有一个想法在她心中诞生。
她连忙唤了阿勉过来。
“近日江世子和阿朝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阿勉不明所以,她仔细想了想,还是摇头,“若说是异常,就是今日搬来的那几盆花了。”
林舟垂眸,指尖点在信封那两个字上。
“阿勉,我想去城南。”
“这个时候?”
阿勉往外一看,天都快黑了,她下意识就拒绝,“不行,你身上的伤……”
“阿勉。”
林舟抬头,直直地看向她,“我必须去。”
她攥紧了手中的纸张。
江赜或许要走了。
虽然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这位安定王的世子以这种方式离开京城。
也有可能是她猜错了。
但是若是真的,她一定要去城南看一看。
阿勉看着林舟眼中的执着,叹了一口气,“好吧,我去牵马来,我和你一起去。”
林舟握住她的手,“多谢。”
*
天幕挂上了弯月,皎洁的月光洒落在地面上。
城南的树荫阴影之下,站着两个人。
他们已经在这里等了许久了。
夜风从耳畔吹拂过,刮起树叶沙沙的声响。
阿朝看了好几次城门方向,又看着一直沉默不出声的江赜,“世子,该走了。”
江赜抿唇,只盯着城门。
阿朝有些着急,“我们离开时,留下了些痕迹,万一王府那边的眼线跟了过来……”
江赜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拉过马的缰绳,“走。”
阿朝如释重负,上马时,往城门口方向看了一眼,似乎看到城墙上站着两个人影。
他一愣,再次定眼望去,那两个人影似乎又消失了。
他看着旁边沉思着的江赜,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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