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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纱垂地,空气中飘来熏香的气味,透过纱幔,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人坐在桌案前。
江赜垂眸,执笔写着文书。
随着他的动作,墨色在洁白的纸上慢慢晕开。
只是文书还未写完,提笔的人动作就一顿。
他垂眸看着抚在自己身前的两只手,柔弱无骨地在他身上蹭来蹭去。
他冷声道了句,“放肆。”
而那双手的主人却不畏惧,直接从他身后贴过来,从背后环住他,低声笑着。
这笑声似乎在笑他的故作矜持,又似乎在笑他渐渐崩溃的自制力。
他握笔的手骤然缩紧,下一刻笔就被毫不留情地扔在了桌案上,滚动着沾污了雪白的纸。
身后的人被他一把拉住,想走也走不掉。
他将人牢牢禁锢在身前,低头咬着那人的脖颈,似想将人吃拆入腹一般。
只是身下那人却不见一丝慌乱,甚至伸出双臂环绕住他的脖颈,在他耳边轻轻道:“世子……”
温热的气息落到他的耳尖,江赜眼睛一暗,一把捏住那人的下巴,恶声恶气道:“林舟,你敢!”
只是在与对方那双没有一丝杂念的眼眸对上时,他像被人从头浇了一盆冷水一般,定在了原地。
身下的人一幅书生模样,睁着那双似乎能看清一切的眼睛,口中发出的声音却是如此旖旎。
他一声声道着:“世子……世子殿下……”
江赜心中升起的火也熄了下去,他用力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已经天色大亮。
又是这样的梦。
江赜盯着一动不动的床帘,哑声问:“几时了?”
旁边立即就有值夜的下人道:“禀将军,卯时了。”
江赜坐起身来,揉了揉额角,觉得这一觉睡得有些沉了。
听到他起身的动静,旁边的床帘就被人挑开,下人端来水为他净面。
江赜披了件衣服,抬眸看向京城的方向,阴沉的眼中带过几分恨意。
他痛恨失控的感觉,痛恨一切不在他掌握之中的事情发生。
而这么多年来,这种让他夜夜煎熬的感觉,终于要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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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舟带着圣旨从殿中出来时,雨已经停了。
名义上,她是作为与叛军谈判的特使前去的。
她垂眸看着手中明黄的圣旨,手指紧了紧,还是忍住了将它扔出去的冲动。
宫中护卫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后,说是护送她出城,其实不过是怕她跑了,不好向城外那群叛军交代。
堂堂皇族,也有向叛军弯腰屈膝的一天。
“林卿。”
林舟脚步一顿,看向旁边。
一男子站在走廊尽头看着她,他比上次见面时似乎清瘦了许多。
林舟身后的侍卫已经跪了下去,“太子殿下。”
她这才反应过来,弯腰正要一起跪下,却被对方一把捞住。
他道:“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客气?”
听他这么一说,林舟便直起腰来,只是垂眸不再看他。
齐承沅瞧她这副样子,苦涩道:“你可是怨我?我与父皇争取过,但是……”
瞧着林舟那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他没能再说下去。
齐承沅抬头看了看她身后的侍卫,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侍卫看着齐承沅,犹豫道:“可是……”
齐承沅眉头一皱,“怎的,孤使唤不动你们了?”
见他发怒了,侍卫们才赶紧退至一旁。
待侍卫们退远了,齐承沅才看向林舟,深吸一口气才道:“林卿,皇室还有希望。”
林舟一顿,实在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慢慢抬头,对上了齐承沅的眼睛。
她想问在如此处境下,在整个皇城都被叛军围得水泄不通的情况下,如何还有生机?
三月前向几个镇守边疆的将军寄去过求助信,只有一位将军肯派兵前来相助,却还未入京,就被叛军绞杀在了路上。
其余几家,求助信仿佛石沉大海一般,再无音讯。
谁不知晓如今叛军的强大?就算叛军给他们七天,一个月,一年的时间,如今的皇室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齐承沅突然按住林舟的双肩,十指不断用力,激动道:“若此事能成,不仅皇室能复辟……就连林卿你一直所挂念的事情也可以……”
“殿下!”
林舟扬声打断他。
肩膀上传来一阵阵痛。
瞧着眼前似乎有些癫狂的太子,林舟抿唇。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齐承沅。
齐承沅一愣,松开了双手,后退几步,“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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