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竹林小屋的那条路安静地过分,走到近前李莲花才看到小屋荒凉的庭院里杂草丛生,显然很久没人住了。
本想着一起过年。
这下可好了。
李莲花将莲花楼停在外头,自己下车推门进屋。
院门嘎吱一响,顶上覆盖的一层薄雪随着开门的动作落在头顶。他伸手拍了拍,然后抬眼望向院中。
这里和他离开时没什么变化,他盖楼剩下的边角料两年过去还是堆在老地方。
院里纳凉的那棵树掉光了叶子,但看着是长高不少。
他一路往里走去,在被雪覆盖的地面上留下一串伶仃的脚印。
天暗得很快。
小屋里漆黑一片,看不真切。
李莲花熟门熟路地摸到小厅里的四方桌,点燃上头的油灯。
灯芯上落了灰,但灯油还剩大半。
桌上的茶杯有一只杯口朝上,杯底印着一圈斑驳的茶渍。
李莲花笑笑,心想这人出门前还不忘喝口水。
他端起桌上的油灯再一次打量起屋内,和他第一次打量这间屋子时是截然不同的心情。但都能很明显地看出,这是一间药庐。
只不过这一次,药庐的主人怕是不能很快回来。
江流把她常用的东西全都带走了。
她那张往日里配药煎药的长桌收拾得整整齐齐,原本随手乱放的工具也都归回原位。
李莲花走到近前,这才看到那称药的小秤下压着一张纸条,纸条边上还有一只不大的木匣。
他举着油灯凑近纸条,上面是几行狗爬的字——
我去找药,找到自去寻你。
对了,地窖有酒,请你喝了。
还有,还有,记得打开木匣。
李莲花笑了一下,这江大夫的字倒是一如既往的难看。他从小秤底下抽出纸条,轻轻掸去上面的浮灰,然后连同桌上的匣子一起揣入怀中。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
他快步走出小屋绕行至屋后地窖,爬下又爬上,从那么大的地窖里扒拉出一坛只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酒。
也不知道这江大夫到底是喜欢酿酒,还是喜欢挖洞。
又是一坛离人泪。
夜渐深。
窗外簌簌落着雪,远处渔村时不时响起几声新年的爆竹。
今夜菜已备好,只差一壶暖酒。
李莲花拍开酒坛的泥封,这才发现那酒封上还有两个歪歪扭扭的蝇头小字,其三。
是了。
其一是他从四顾门回来那日两人一起分着喝的。
其二开坛的时候,他正北上调查金鸳盟,那坛酒应是江流独享。
至于其三,虽然错过开坛的时间,但酒毕竟是越酿越香。
这是他成为李莲花的第三年,说来好笑,他统共也就认识了江流这一个朋友。
一个属于李莲花的朋友。
他突然想起怀里还揣着一只木匣。
这会儿酒足饭饱正好打开瞧瞧。
那木匣非常简陋,看着像是用边角料胡乱做的。推开木匣,里面却放着一支竹节纹样的翠玉发簪。料是上好的料子,雕刻的手法却有些生涩。
李莲花拿起发簪便摸到簪身上一个凸起的小点,轻轻按下后便有一根银针急射而出。
他没敢直接用手触碰那根扎入桌面的银针,而是打开簪子下压着的一封信。
见字如晤。
你送的信和东西我都收到了。尤其是那个陈家蜜糕,格外好吃,我很喜欢。
簪子是给你的回礼,里面是我配的毒,不要摸。解药的方子在第二页,但这毒死很快,来不及吃解药。你愿意配就自行去配。
切记勿要催动内力,活着等我回来。
切记切记。
江流
差点,差点就要横死在这除夕之夜。
李莲花由衷庆幸自己是这种性格谨慎之人,没去摸那银针。
“好你个江流,差点把我害死。”
李莲花隔着手帕将银针推回发簪,然后将帕子丢入温酒的火炉里烧了。
他这两年靠着在江流这耳濡目染学来的医术招摇撞骗,运气好的话三五天能有个几两银子的入账,日子过得饥一顿饱一顿。而这江大夫随手就能拿出这种品质的玉簪送人。
着实让人嫉妒。
李莲花愤愤将这价值千金的玉簪插入发髻,随后端起桌上的离人泪品了一口。
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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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夜雨十年灯。
有的人说去找药,结果一去七年杳无音讯。
以至于有的人不光要追查师兄遗骨,还要打探故人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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