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旺刚用手将眼皮撑开,头顶就结结实实挨了一记。
阿云收回手,叹了口气说道:“别听他故弄玄虚。”
她抱臂道:“那郭四郎确实死状可怖,而前面遇害的几个人与他一样,都是站立而亡。”
“现在城里街头巷尾都在传,是‘凶兆三怪’在作乱,在外晚归的人,‘凶兆三怪’会跟你回家,吸干你的魂魄,人身就会僵直,挺立在地上。”
杜灵寿问道:“‘凶兆三怪’是什么东西?”
“凶兆的意思你们都懂,至于为什么是三怪,因为打更的罗老叔,夜里曾见到过三道鬼影从周家飘出来……第二天,周家四郎的尸身就被发现了。”
“自周四郎之后,接连有人离奇暴毙,巧的是,死的都是家中老四,现在城里行四的郎君,都被家里人栓起来了。”
“后来,不知从哪儿流传出来一句话,”阿云回忆道,“‘做了腌臜事,苍天必有眼,‘凶兆三怪’取你命来。’”
她吐吐舌头,怄气道:“听了这话,大家不管心里有没有鬼,都忙着驱邪作法,身上不舒服都以为沾了不干净的东西,谁还来医馆呢?”
“再说,这世上能有几个人,说自己一点错事都没做过,这辈子清清白白问心无愧呢?”
阿云叹道:“虽然死的都是些达官贵人,但万一那‘凶兆三怪’变了口味呢?大家平日还是小心些吧。”
常旺点头道:“不管是人是妖还是鬼,都快快停手吧!翠柏堂的药柜都要积灰了。”
“你又偷懒没擦?”
“阿云手下饶命!我就是这么一说,当然擦了……”
暮色昏黄,空荡荡的街道上只杜灵寿卓箱二人,两道长长的影子挂在地上,十分冷清。
“你说这世上真有‘凶兆三怪’吗?”杜灵寿踢着脚下石子。
“我觉得是装神弄鬼。”卓箱老实道。
杜灵寿若有所思:“连杀数人,还编出个鬼怪出来……只是为了倾泻杀欲?”
等萧观音她们出来,又把卓箱单独拉去诊完病,天色已晚,卓箱却说要出去一趟:“现在时间正好,鬼市也要开了吧?”
各地都有自己的“鬼市”,长安的鬼市和阴阳桥是分开的,而襄州规模不比长安,索性就把市场和情报交易处合并了。
襄州的鬼市也不在地下,而是在城边上的“三不管”地带。
“我去那里探探虚实,再随便转转。”说罢他看向杜灵寿。
杜灵寿知道他想探听千面谱消息,便应道:“我也去。”
而商小姜……商小姜被萧观音扣下打算盘。
“真是人不可貌相。”卓箱一脸敬意。
“小……师妹还有这一手呢?”杜灵寿讶异,几人怕暴露身份,便隐去真名。
她拱手佩服道:“看这利索的!”
商小姜挎着脸,手下却不停,她一手拨算盘,一手写账本,反问道:“怎么?我看上去像不会算账吗?”
“我家里好歹也是做生意的,回长安后,二姨布店的账可都是我算的。”她下巴一翘,挺胸傲然道。
“幸亏我慧眼识珠,你俩快走吧,别分我这好妹子的心。”萧观音说着话又搬出好些账目,“最近事多不太平,叔父他们出去跑,家里积了好多账,算都算不完。”
她拍拍商小姜肩膀道:“叔母去搬药材进购账目了,我们一起加把劲!”
商小姜一阵凉气冲上天灵盖,她连忙抽出只手来,狠狠掐住人中。
路上,杜灵寿看着空荡街道:“不会鬼市也没什么人吧?”
卓箱不应,反倒故弄玄虚起来:“没准,水越浑鱼越多呢?”
“秦夫人和萧阿姊给你看得如何?”她问道,萧观音的叔母姓秦,乃襄州名医。
据她的得意爱徒兼养女阿云声称,襄州老百姓的病,若秦夫人都治不好,那只能等死了。
卓箱含糊回应:“挺好的,给我开了几贴药,按时吃着就是了。”
他看着前方慢慢道:“若是没有消息,咱们还应尽快离开,往扬州去。”
杜灵寿见他含糊其辞,心想只能私下问萧观音了。
二人加快脚步,目之所及越来越荒凉。天已黑尽,过了一片乱坟野地,前方有几点火光,卓箱点头指了指:“咱们应是到了。”
他们走上前去,几个小贩支着摊子,大都蒙着面巾,或是戴着兜帽,只隐约显现出半张脸来。
一个小贩殷勤道:“二位可要些什么?”
杜灵寿一看,是些瓶瓶罐罐,她指着一指甲盖般大小的瓶儿问道:“这是什么?怎得如此小一个?”
那摊贩神秘一笑:“娘子别看这量不大,但只需一滴,不,半滴,一息之间就可放倒只大虫!”
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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