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灯中还留存少许灯油,她小心地把灯点亮,幽暗中盈起一团黄融融的光。
这山洞不算宽敞,一张破旧的草席铺在墙边,边角老鼠打窝般分布着几个小洞穴,阴森森地有些可怖。
几只陈旧又不失精致的箱笼存放在一边。
杜灵寿眯起眼睛,这种做工和样式,非富贵人家用不起,而且是女儿家用的,显然不应该出现在此处。
她莫名想起卓箱,手指搓了搓衣角。
他现下在哪里?
草席旁有一张粗糙的石桌。杜灵寿恍神间,萧观音走过去摸了摸。她先将手在衣裙上一蹭,再伸手在桌上一抹,本已放松些的神色又紧绷起来。
“如今还有人在此生活。”她伸出手展示,又想到洞穴昏暗视物不清,便拉过杜灵寿手掌摩挲。
萧观音的手光滑干燥,手心手指干干净净。
她道:“桌子上一点灰都没有。”
杜灵寿闻言便凑近石桌伸手一试,发现确是如此。灯火照亮侧边,她无意间扭头,瞧见石壁上竟然刻着字。
她伸长手臂凑近,橘黄色的火焰像一条蛇在昏暗中丝滑掠过,所到之处皆显现出刻字来。
这是一面日记墙。
字迹歪歪扭扭十分稚嫩,刻的痕迹也不深,显然刻字人年纪不大。
杜灵寿把灯举得再近些,火苗吐着信子舔舐上石壁,内容显现出来。
开元十三年三月廿五日
跟白先生练了好久字,决定在这里把日常记录下来。白先生真厉害,识字还懂医术,他还会弹琵琶呢。希望他别发现那些事。不过阿娘更厉害,白先生会的她都会,她还会跳舞呢。
字迹的左边还有图画,杜灵寿二人观察了一会儿,发现这似乎是一套动作。人物刻画得很粗糙,只用细细的直线表示动作,颇有几分童趣。
图画旁还写道:在村里藏猫猫的时候悟到的,做完之后,不管是抓是躲我都是第一名。前日看了大侠话本,我的神功就叫:百兽功。
石壁上动作十分奇特,杜灵寿细细一看,竟真与山野动物有几分相似,倒是很符合百兽功这个名字。
旁边还紧挨着一句话:屏息运气,闭目不视,勿听勿言,心无杂念。
这笔触遒劲有力,能将字迹刻得如此深,想必一定是个功力深厚的长者。她颇为好奇,自己跟着图画和注解练习了一番。
“来历不明的功法你还跟着练,也不怕走火入魔?”
萧观音失笑,她见杜灵寿目前并无不适,便叹口气道:“你练罢,大不了走火入魔了给你治。”
杜灵寿体内似有一股真气流转,周身轻盈。她深深吐息两次,睁开眼,昏暗的洞穴在她的眼中竟然变得清晰,藏在暗处的角落她都看得清清楚楚。
五感变得灵敏,她毫不费力地听到,头顶洞口树叶被气流卷起的声音。
“萧阿姊,这功法好呢,我都……”杜灵寿正兴奋得眉飞色舞,余光瞧见了山洞最里侧的角落。
视力变好后,她清楚地看到,那里整齐堆放着一排……骨头。
“怎么不说话?真走火入魔了?”
“呃……”
杜灵寿捂住嘴,刚刚一时激动,不小心咬了舌头,只得拉着萧观音过去。萧观音看不清那幽暗角落,直到被她拉到骨头前。
一见那森森白骨,和完整的骷髅头,萧观音眉毛便拧了起来。
“娘嘞,咋还有凶杀案。”萧观音先是一愣,接着便抓了抓头发,蹲下身检查骸骨。
“……怎么就这样了呢。”杜灵寿讷讷了起来。她连死人都没见过几个,更别提这堆骇人白骨了。
踌躇几瞬,她贴着萧观音蹲下身来。
趁萧观音检查白骨,她拿起白骨旁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布衫陈旧,边缘磨损颇多,但洗得干干净净,拿在手里硬刺刺的。“这是件男装。”她道。
萧观音点点头,她拿起一根肱骨,手指扫过边缘。
杜灵寿在她鼓励的目光下摸了上来,有骨刺,摸起来像珊瑚般粗糙。
萧观音敲敲骨面,声音发闷。“外层如蛋壳,轻敲有空洞感。”
“逝者年纪不小了。”
衣服被抖开,一本册子哗啦啦地掉了出来。杜灵寿捡起书册,书页已经被翻得发毛了,但纸面仍旧干净,可见主人十分珍惜。她翻开的动作也变得小心。
“白鹤翁?”杜灵寿念出署名。
萧观音听到后,手里一松,白骨掉到地上,她诧异地扭过头来:“白鹤翁?”
“江湖上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她接过那本书册,先翻开粗略扫了几眼。她捡起白骨,上下检查起来,似乎是在找什么。
很快,她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她叹口气:“原来他早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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