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呀,一走神就编错了。”她懊恼道,又重新编了一只蟾蜍。
“多子多福……”旁边的人也在编蟾蜍,边编嘴里边念叨,但没有楚招儿编得精美,尤其是那小兔子,翘着双耳活灵活现。
杜灵寿赞美道:“招儿,你手可真巧!”
旁边的阿婆接话道:“是呢,村里数招儿手最巧,那小兔子就她会编!”
“不过是以前为了哄弟弟编着玩儿罢了……”楚招儿赧然道。
杜灵寿心下讶异,她家里明明就她一个孩子呀。
见这几个妇人不像昨日般对人爱搭不理,商小姜便问道:“诸位婶娘,咱们楚家村是不是都拜一位娘娘呀?我没见识,没见过这位神仙呢。”
一个年轻些的娘子接话道:“我们拜的是永昌娘娘呢,拜了永昌娘娘,才能子孙满堂。”
“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商小姜一脸长见识的样子。
杜灵寿瞅了瞅,在座的一共就没多少人,还大多病殃殃的,看来永昌娘娘没发力啊。
楚招儿动作快,干完活便回家去给父亲煎药。
“几位阿婆,村子里可有个叫五儿的娘子?”杜灵寿想起昨夜的梦,问道。
人群静了静,这里面最年长的阿婆面露诧异,慢慢说道:“小娘子怎么会知道五儿?算算年纪,她都能做你阿娘了。”
她放下手里活计,回忆道:“她得走了二十多年了吧……当年她下山跟着梨园子弟去学戏,后面就没了音讯。走了没多久,她阿娘就没了。现在爷娘都走了,回来也没用喽。走远点好啊,出了大山,都是坦途。”
杜灵寿没想到真有五儿,只得打了个哈哈蒙混过去。
也许是少见到外人,杜灵寿同她们攀谈几句,她们就自然地讲起村里的八卦来。
不过村里现在没几户人家,八卦也少的可怜,一个姓张的阿婆道:“大牛是不是快生了?”
“说是就今明两天的事儿。”张阿婆旁边的人道。
“您是说招儿她阿爷?”徐灵寿问。
张阿婆笑道:“除了他还能是谁?咱楚家村的汉子金贵的很,要一个接一个地怀呢。就是不知道,大牛争不争气,毕竟前几个……啧啧啧。”
“大牛媳妇还是大牛去县城里卖野货时认识的嘞,后来,后……”说到这里,张阿婆生动的面容突然凝固,嘴里“后来”二字反复念个不停,像生了锈的偶人般。
四周人都机械地做着自己的事,对她的异常视若无睹。
杜灵寿寻思自己问到点上,不死心地继续刺激道:“现在大牛叔怎么不下山卖货了?”
老妇人惨叫一声,猛地抱住头哀嚎道:“我的头好痛,好痛啊……”
周围人又“活”了过来,纷纷凑近张阿婆关心道:“好好休息,不要想啦!”
她们一起扭过脸来,苍白的脸孔下,杜灵寿似乎能看到青色的血管跳动。她被数道钢针般锐利的目光穿透。
她们异口同声道:“好好休息,不要想啦!”说完便继续各做各的活。
冷风吹过,背后一阵凉意袭来,杜灵寿探手到背上一摸,才发觉自己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商小姜亦是毛骨悚然,而卓箱的手已滑到了刀把上。
邪门,真邪门,杜灵寿心有余悸地抚了抚胸口。
杜灵寿余惊未消,正屏气凝神,肩上突然一沉,一只冰凉的手搭上来。
还未待她作何反应,一道带着笑意的女音钻进耳朵:“我回来了。”
萧观音放下药篓,坐在杜灵寿旁边:“我都说过了,你问也无用,他们的神智就像被魇住一般,像被设定好动作的偶人。”
商小姜撇嘴道:“你别吓她!”萧观音只道:“你们看那边。”
身上微微发出些热意来,杜灵寿抬头一看,不知不觉已经晌午。
一群男人走来,在祠堂面前的空地上排好队列,练起把式。
刚进入视野时,这群人步子还是深一脚浅一脚,等他们晃晃悠悠地站好开始后,这佝偻着的肩背,像被抽了虾线的大虾般的躯体,竟然慢慢挺拔起来。
杜灵寿本以为,这些村民至多练些五禽戏般的健体把式,看下去却发现,他们行动间张弛有度,步法诡秘,双臂甩如游龙,若是手中有兵器,就是步步杀招。就是以空掌作刃,威力也非同寻常。
卓箱看着这身法,眉头皱了起来。
练完武,那群男人便各回各家,几步迈出去,舒展的肩背又慢慢塌下来,腿软得跟面条似的,面上红光也消失不见,变回了青黄之色。
杜灵寿瞧着,似乎比没练前更虚了。
“时辰差不多了,我带你们找老村长。”楚招儿冷不丁地出现在萧观音背后,吓得她“哎呦”一声。
老村长的家就建在祠堂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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