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他死不悔改

楚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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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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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题诗却将当朝宰执批驳得一文不值。

    讥嘲顾相是位靠姐姐上位的裙带宰相,胸无点墨,气量狭小,容不得半点异议。

    公子讲话慢条斯理,“胆敢讽刺当朝宰执,你好大的胆子。”

    谢少陵避而不谈这个话题,挑衅般问道:“公子不知是否敢题一阕诗,折我之锐?”

    这位少年天纵奇才似乎不服输,只等公子出对联上阕,今日要与公子一较高低。

    公子却微微摇头道:“我并无兴趣。”

    小二刷漆的干脆利落,三下五除二已将谢少陵的题诗抹的干干净净,只余一面崭新的粉墙。

    谢少陵扇子抵着掌心稍作思索,“若不题诗,为何要抹了我的诗?”

    公子还未答,沈郎面无表情地说:“抹你的诗又如何?顾相何许人也?你若是当真有意为国献言,何须题在墙上?”

    天下读书人也只敢舞文弄墨,纸上谈兵了,天下能有几人敢指着当朝宰执的鼻子骂他是个奸佞?

    谢少陵却偏偏是那个最有胆的,点着头道:“沈兄说得有理,作诗确实无用。”

    公子听到这句,目光饶有兴趣,“既然作诗对锄奸无用,那何为有用?”

    谢少陵并不答,语气不紧不慢:“若想知道,得先看你配不配听。”

    公子微挑眉:“哦?”

    谢少陵眸光透出锋锐,“先答我一问。”

    “有何问题?”

    “你识不识,我临的是谁的字?”

    说罢谢少陵稍顿一下,讥诮地说:“若不识得,便是瞎子。”

    在场的举子皆知谢少陵崇敬鸿胪寺卿秦子衿,模仿秦子衿的颜体仿得精妙绝伦。

    公子拢拢狐裘衣领,淡淡评价:“拙劣至极的颜体。”

    室内鸦雀无声。

    “好!”

    谢少陵嗤笑一声,步步紧逼道:“既然公子如此眼高于顶,不如请公子在南墙题诗,让谢某心服口服。”

    “题诗就不必了。”

    公子抬手抚过笔架,挑了一支秃毫的狼毫笔,顿了一下,又将笔换到左手,不拘一格地蘸了残茶,运腕竟在桌案上挥洒自如。

    茶渍随腕力深浅显出枯润变化,笔在他指间如利剑出鞘,横如朔漠孤烟,竖似天山雪崩,最后一钩挑起时,桌案竟“铿”地发出沉闷声响。

    一个“瑜”字赫然显现。

    公子写罢,随手掷了笔,“开开眼倒是可以。”

    谢少陵垂目紧紧盯着桌案字迹,本是想逼迫公子题诗,却没想到真正地开了眼。

    他临摹秦子衿的颜体多年,深得精髓,可眼前这个字,竟比秦子衿的字更多三分气魄。

    这不过是对方用残茶信手拈来的一个字,竟让他得意的书法,此刻黯然失色。

    十二岁遍临历代碑帖,骄矜如他,从不信有人能在书法上压他一头。

    可此刻,他的指尖紧紧地扣住折扇,手背青筋凸起,用力到了极致。

    他喉头发涩,半晌才压下心头躁意,哑声笑了一声,“今日,倒是真开了眼。”

    公子睨他一眼,似是讥诮地道:“不过戏谑涂鸦之作,何足挂齿?”

    谢少陵定定地盯着他,沉默无语。

    良久后,他回到东阁门口关上门,将一众望眼欲穿的举子关在门外。

    “公子贵姓?”

    谢少陵再次回到房间,敛去笑意,神态一本正经。

    公子不假思索,吐出一个字来,“梅。”

    “梅公子。”

    谢少陵念着唇齿留香的三个字,走到他身边,压低声音问:“梅公子从何处来?”

    梅公子近距离瞧着他,眉眼亮着莫名幽光,“江南。”

    谢少陵随即循循善诱地问道:“公子入京的路上,可见到难民?”

    梅公子点点头。

    一旁的沈郎欲言又止,眉头微蹙起,似是对谢少陵的步步紧逼有些不满。

    谢少陵却毫不在意,“公子所见的,皆是从江州来的难民。”

    “今年江州遭了洪灾,十万百姓流离失所,饥寒交迫。朝廷拨下赈灾款三十万两,可这笔银子,如今却连户部的大门都未出。”

    梅公子眉尖微蹙,“怎会如此?”

    谢少陵勾唇讥诮地一笑,“是啊,怎会如此?因为有人贪财无义,利欲熏心,将赈灾款尽数捞入自己的口袋,以一己私利而罔顾天下!”

    梅公子再次轻轻点头,“你所说的人是当朝宰执?”

    “我说的便是顾猫。”

    谢少陵毫不避讳,道出顾怀玉的外号。

    少年的眼神清亮雪透,不再隐藏自己的用意,“如今朝中奸佞当道,我们读圣贤书的人,却只敢作诗讽刺,盼着老天爷开眼收了奸佞,岂不是——”

    梅公子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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