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冷漠地落在别处,没有看他。
无花则依旧像白日时那般静静注视着她。
他淡淡道,“我以为,你不想再见到我。”
曲无容眼神颤动,面巾下的呼吸一窒,默然后嗓音几乎颤抖,“……你明知道,我永远不会这样想,更舍不得这么做。”
无花轻声道,“可你已经这么做了,你不肯理会我。”
曲无容眼瞳颤动地更剧烈了。
她不语,但眼白逐渐弥漫上红色的血丝,朦胧的水意充盈在她眼眶里,泪水无声流下,一点点浸湿了她脸上白色的面巾。
面巾沾湿后贴在她脸庞,勾勒出一道道沟壑般的弧度。
那是世上最可怕、最可怕的弧度。
曲无容已经很久很久没再照过镜子了。
她花了很长时间才接受了自己如今的面貌,但至今仍连亲眼看一看,亲手摸一摸的勇气都没有。
至于无花。
在那件事之前,他是她最想见到的人,在那件事之后,她甚至一度疯狂地思念着他,但同样他也成了她最不想见到的人。
她唯独不愿意顶着如今的容貌出现在无花面前。
这让她感到无比难堪,无地自容。
曲无容第一次拒绝了师父给她的命令。
她没有去峡谷处迎接到来的无花,把这件事推给了长孙红。
但师父没有放过她。
师父明知道她心中所想,却故意又让她不得不和他见面。
无花认出了她。
尽管他们多年不见,她已面貌大改,性情大变。
当他轻声唤出她从前的名字的瞬间。
只有她自己的心知道,她是用了多大的气力维持着自己冷漠平静的假面,不至于失态,让眼泪夺眶而出。
她说不想见他。
可她还是在深夜里的角落悄悄看着他。
他说想要见她。
她便还是从角落走到他的面前。
★
无花淡淡垂下眼眸,并不去看曲无容流泪的模样。
他知道,她是个要强的姑娘,并不愿意叫人,尤其是叫他,看见她狼狈脆弱的模样,若非她心中实在已藏着太多悲苦的泪水。
曲无容果然也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
恢复了平静和镇定。
这时无花才轻轻抬眸望向她。
他没有安慰,而是问她,“你我之间,还一如从前吗?”
曲无容眼眶还微红着。
但依然坚定地颔首点头,“当然。”
无花闻言,淡淡一笑。
他看看她离自己好几步远的距离,“既如此,久别重逢又何必再与我如此疏远?”
曲无容便会意地默然走近,坐到了他身侧。
就像他们少时初见那样。
白衣少年与白衣少女肩并肩地坐在一处。
无花垂眸看看自己膝上的琴,淡淡笑道,“今日天色太晚,不然我本该抚琴一曲给你听。”
曲无容也去看那把琴。
这是一把并不名贵的素琴,用最寻常的梧桐木制成,唯一特殊之处便在于这梧桐木被天雷劈过,有些微微烧焦的质感。
因此制成了一把焦尾琴。
而更有特殊意义的是,这把琴是无花自己年幼时钻研后,亲手斫成的,后来多年都随身携带,寸步不离,珍之爱之,可见一斑。
曲无容看到这把琴便想到他们初见时的情景。
杏花疏影里,静静抚琴的白衣少年,容光之盛极,风姿之绝代,比满园春华还要更为耀眼夺目。
这样的人,本该永远光风霁月。
曲无容想到了最近江湖上传的最沸沸扬扬的流言。
她突然道,“你不该来这里的。”
“我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但这件事的风险实在太大了。何况我都猜到了,难道她会不知吗?”
多年来时时刻刻心惊胆战、朝不保夕的恐惧早已化作一张巨大的阴影将她层层网住,令她无法挣脱,甚至不敢挣扎。
曲无容的目光从琴身上转移到无花依旧淡漠冷静的脸庞。
轻不可闻地缓缓道,“你会死的。”
只要一想到那种可能,便觉如坠冰窟,肝肠寸断。
无花反而轻轻一笑。
随即静静道,“我已做好了那样的准备。”
说完这句话后,似是想到了什么。
白衣的僧人默然好一会儿,少见地有些欲言又止,但他到底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最终还是轻轻启唇。
“无思,我想看看你的脸。”
“倘若你觉得不适,闭上眼睛也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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