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延回应了她一个没有表情的表情。
“……好吧,我还是有点纠结刚刚你的情绪。”
骆延刚想说什么,却瞥见那两只动物异常乖巧地坐在门口,淡定地看着自己。
一瞬间,莫大的羞耻感奔涌而出。好像是被两只动物捉奸在床的既视感,刚刚绞尽脑汁想出来的那一沓想和柳清言说的温柔的话霎时化作云烟,无影无踪。
柳清言也用同样的表情回应骆延。
骆延的神情骤然落寞下去。跌到某个阈值后,睁大了些眼睛:“其实,我还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会去相亲。”
骆延靠在厨房的台沿上,算是半坐着。面对面,柳清言把手腕上的皮筋放进了骆延手里。
“这不是很正常吗?我都三十一了,我妈在好几年前就保持着这个习惯,四处说媒。我想想,一年上头也就——”
柳清言猛地止住了话头。不是咬到了舌,也不是被口水呛着,而是被骆延的神情吓到了。
不解,期待,沮丧,晦涩,从被鼻梁架起来的眼神再到头部抬起的高度,那双小动物似的眼睛在诉说着什么不可以明示的各种情感。
柳清言竟感觉,骆延快哭出来了。柳清言几乎从没见过她显现出这样一个表情,就算是因为乐队那些事吵架都没见过她的眼睛里存放着这样的委屈。
柳清言一下就说不下去了。
“……我都习惯了。只要我说我是警察,大概一半人会被吓走。要求我再讲一些我办过的各种案子后,再吓跑一半,剩下的几乎都是直奔结婚和要小孩的。所以,你看,我这不好好的。”
“……那,那有人和你……回过家吗?”
“只有同事了。巫凡,还记得吗?只有他。”
骆延不说话,微微点头,握起拳轻轻点了一下柳清言的胳膊,然后像是做错事一样,又赶紧背过身,撩起头发抓起早已打湿的毛巾,轻轻嗯了一声。
柳清言的揪心憋了一肚子。面前的这个人,柳清言依然摸不透,明明这颗心就在咫尺间,却好像隔了一片僵直的海。
柳清言盯着骆延的头发出了神。一股莫名的,携带着某种原始的,冲动的欲望忽然出现在柳清言的脑海里。
“大不了,大不了以后我不去了。”
“你不去,阿姨怎么办?”
“没事啊,我就说,我有一个天下第一好的室友,她会变魔术,只要一施展法力,我的肚皮就饱啦。”
柳清言和骆延拿好碗筷后相对地席地而坐于地毯上。正倒着酒,柳清言手机响。
暖和的环境给两个人的脸上涂上了相似又带了点暧昧的淡红。柳清言一边听着电话,一边又趁着骆延发着呆逗着猫,偷偷多看了几眼她的眼睛。
“喂。啊,妈。”
骆延微微抬头。
“啊?”
骆延听得出来,她的腔调和平常略有不同。柳清言撂下电话,有些木讷。
“怎么了?”
“我妈说家里停电了,物业要派人检修,他们想来我这对付一宿。”
“你打算怎么办?”
“让他们睡我房呗。”
“那你睡沙发?”
“嗯。”
柳清言当即就有些觉察出异样——这个口吻不像是前段时间的骆延。
“下肉吧。”
骆延找不出能解释自己心不在焉的理由,只好默默夹菜吃肉。
“……你和叔叔阿姨,关系怎么样?”
柳清言心口猛地一抽。突然有一种巨大的羞耻感驱使她想立刻把以前那些查到的资料撕了。
“嗯,挺好的,家里就我一个小孩,我爸妈又不是那种多事的父母,挺开明的。”
“开明到,让你去相亲?”
“三十一了,再过几年就是老阿姨了嘛。我曾问过他们一个特逗的问题,我说,我要是三十大几快四十了还没个着落怎么办,我爸一句话没说,走到阳台拿过一把扫帚看着我。”
“打你了?”
“没,”柳清言笑着把烫好的羊肉分了一半进骆延碗里,“他就是逗我好玩。后来我妈就把他劝住了。然后我又犯贱,我说我要是哪天给你俩领回来一个女孩子怎么办?他俩的脸就绿得跟僵尸似的。”
骆延傻傻地看着柳清言毫不在乎的表情,突然笑出声。
“笑什么?”
“是我,我也拿扫把看着你。”骆延扯起一个嘲笑的面容和柳清言举杯。
酒精有一个好处就是,清醒状态下那些用理智搭建起的壁垒一点点会被拆除,那些无论白天亦或黑夜都说不出口的话,酒精可以表达清楚,无论性别,职业,地位,差距。
同坐一桌的两人忽然像许久未见的酒友,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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