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骆延,却一点都不想回忆以前的日子,那种偷生,窃取活下去的权利的日子。那当中不存在什么甜蜜,甚至是十八岁生日那年被董谦捡回来后的四年来,这当中也几乎不存在什么值得回忆的玩意儿。
不过,在认识了柳清言后,骆延忽然就明白一个似是而非的道理。没关系,你不必喜欢自己的全部过去,也不必释怀。你只需要知道,过去的作用是把你带到现在,这就够了。
骆延真希望柳清言她最好别对自己的过去产生什么兴趣,否则语塞的她什么都说不出来。柳清言有很美好的过去,甚至拥有很多段记忆铭心的,发生于人生中各个阶段的感情,而自己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拿不出来回应她交出来的真心。这巨大的落差感忽然让她感到一阵指数级增长的难过。
柳清言察觉到骆延不对劲时,骆延正戴着柳清言的那顶鸭舌帽,低着头,像跟丢了主人的小狗似的跟在柳清言身后,一股不对劲的氛围弥漫在她四周。柳清言能看得出她的不对劲。
“我们再去一个地方好吗?”
——
“真让你说对了。”
“你快去看看。”
老年公寓里的确还没全部熄灯,有些房间里亮着灯。古玫的那间正是亮着灯的其中之一。
循着带路的护工,骆延推开了古玫的房间。古玫正靠在床上,看着液晶电视里播放着的【霸王别姬】,正放着张国荣饰演的那个角儿唱坏了嗓子的那一段。古玫一看见骆延来了,脸上笑开了花。
“院长。”
“警官,你好。”
古玫似乎完全不好奇为什么在这个时间点,骆延和柳警官会同时出现在自己身边。骆延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古玫身边,亲切地说着话,不时剥了几个橘子。
柳清言和值班的护工交代了几句后就去了公寓外的草地上。上次来这里,这片草地被一大片夕阳包围,今天则被似乎带着些温度的月光彻照。
石桌上刻着象棋盘。石桌旁,在一个石凳下,有一个木盒,里面正装着一副象棋。
还没研究完这第一盘棋,骆延就从公寓里出来了。看样子,古玫和她说了很多话,让她前不久的心情变得好了些。
“这么快?”
“她不让我在这待太久。”
“现在想去哪?”
“不知道。”
“回家?”
“嗯……等等。”
柳清言回头看她。
“你说的是哪个家?”
柳清言拿着钥匙打开了柏南的家门前,骆延一直都感到浑身不自在,甚至觉得脸颊上像是有两团火在烧。不仅是因为柳清言完全不像是害怕吵到爸妈睡觉的样子,还是因为在这个时间段去柳清言爸妈家,怎么想怎么怪怪的。
但骆延跟着去了。这是她第一次走进柳清言一家的老宅。以非正式的方式。这里的装饰仍有一种上世纪的古朴感,是那种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老人住的房子。温馨像漂亮的绿植,长在这老房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柳清言没开灯,只是抓着骆延的手腕,摸着黑,像是私奔似的,进了自己的卧室。
这里是属于柳清言的房间,柳清言在这里度过了自己生命中前至少二十年的时光。租了房出去住了之后,柳清言很少会回到这里睡上一晚上。这里的存在如今对柳清言来说,已经成为了无计可施之后的港湾,是自己最后的底牌。回到家里意味着示弱,意味着需要安慰。
卧室的装饰依旧保持着柳清言年轻时留下的痕迹:床头的唱片机,专辑盒子,墙上的海报,乱乱的书桌,还有一些文件散乱在床上。并且,这里的味道不是很好,像是死过人一样。
柳清言的第一步就是合上房门并开窗通风。这里已经很久没人住了,当时说柳骞要把这里改成家庭电影院,也没见他有了下文。
骆延只是自顾自地看着这卧室里的一切,好像摸着那床被子,就能碰见十七岁的柳清言躺在这深夜的床上,一边吃薯片一边看电影时的笑声,碰见了柳清言和爹妈吵架后的泪水,碰见了刚上班的柳清言因为一肚子的委屈而回到这里大哭一场的难过。
柳清言开了灯。骆延坐在床边,看着她来回收拾着。这个衣柜涂着土黄色的颜料,看上去老气极了。这里面装着些柳清言已经很久不穿的衣服,像是高中校服,几双坏掉的跑鞋,还有很多上班后穿坏和不再穿的衣物,这些旧物件儿,柳清言居然一个都没有扔。
难道,她这是在等待以后有个人亲手打开这些她的秘密吗?
柳清言拿着一些相框坐在骆延身边。
这个相框背后写着【23】,这代表着照片里的是23岁的柳清言。柳清言穿着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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