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慌不择路的柳清言拽下了自己衣服上的领带,迅速绑住了失控的骆延。失去理智的骆延仍然在试图反抗,手足无措的柳清言从早已狼藉一片的茶几上艰难地分辨出哪个才是她的药,参照那药瓶上的使用说明,柳清言抓了把药赶忙送进骆延嘴里。这才从她身上下来。
肾上腺素急速暴增又下浮后,柳清言被肩膀的一处旧伤刺激得无以复加。那里有一处价值二十八岁的旧伤。而遗憾的是,刚刚制服这头发狂的猛兽时,骆延朝着这地方狠狠地撞了一下。
柳清言看见,骆延的指甲和四根手指的指腹的茧子上有隐隐的血迹。再往自己的手臂上看去,是许多条明显的血痕。
这个世界前一秒还在因为降雨和遍布周围的缺陷而跌入失控的暴怒,下一秒,就可以因为一把药而逐渐重归于寂静。突如其来又逐渐平息下去的震动和持续的疲惫终于还是占据了柳清言此刻绝大部分的理智,她瘫坐在地毯上,靠着茶几腿,双眼无神地看着紧紧闭着眼睛的骆延,此刻的她呼吸终于趋近平稳。
可此刻,柳清言的眼前却猛地显现出骆延的那双深棕色的眼睛。
柳清言解下也有些湿了的内搭衬衫,把伤口暴露出来,任凭见缝就钻的凉空气肆意啃食着骨头里的神经。
书房内,一阵异响后,被暴动吵醒的霸霸给柳清言叼来了绷带。小狗的眼睛里干净又纯澈,哪懂那么多的霸霸只是循着以往的经验,给柳清言叼来她现在一定需要的东西。
寂静变成了死寂,死寂又再次变为寂静。柳清言已经不敢再去看沙发上骆延的脸和那双眼,她的发病已经结束了。柳清言起身,解开了她手腕上的束缚,像是一个刚刚结束一次战争的老将,遍布全身的创口逐渐连在了一起。
曾经那抹极具引诱力的深棕色,现在是一团犯病了的深棕色的魔药。
柳清言有一刹那记不起了她第一次见到骆延的那张没什么活力的脸时自己是什么心情。她已失去了力气,失去了想象的力气,纵使疼痛和激素依旧支配着自己的头脑。
这会不会,只是未来漫长生活之中不经意的第一次,抑或是日后回想起,不过是不值一提的一次回忆?
只是因为一次病痛,就让这样毫无准备却又充满暴力的体验如一把电锯撕开了柳清言心里最为不愿展示的部分。一次海啸,或是一次雪崩产生的威力此刻在柳清言心里远不如骆延给自己留下的这一道道痕迹来得凶猛来得迅速,似是一个巴掌,一个疼痛的信号伴随着神经直达中枢,写进记忆的序列里,钻进心脏里的一道还没轰开的门。
整张本该显得温馨的地毯,因为骆延的这一闹而变得脏兮兮的。柳清言挑了个算干净的位置坐下,靠在沙发沿上,揉着腿缝之间的疼痛,听着霸霸在自己身边哼唧着,小狗的脑袋使劲地往柳清言怀里蹭。柳清言总算是听到了骆延那传来的匀速的呼吸声。
待柳清言清楚地听见骆延平稳下来的呼吸声,她默默推门走进了书房。真希望她醒来时不要记得这一切。
这个暴力又愤怒的深夜,把骆延在柳清言心里原本的印象在一瞬间改变得彻彻底底。
——
柳清言解开了上衣,露出新伤和旧伤,冰凉的药水通过揉搓传来的热意和无法忍受的痛感让柳清言只得靠咬牙和捶墙硬撑过去。
现在是后半夜的凌晨两点多,从没关紧的窗户渗进来的冷风把柳清言从噩梦中打捞了出来。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身上的一处绷带掉落得七七八八,床单上染上了一些血迹,看上去恐怖极了。
这般另一种形式的满目疮痍却不能让柳清言自己感到一阵酸楚。她清楚地知道,此刻,二楼,那个小小的卧室里,说不定已经断片儿了的骆延正睡得熟,或许等太阳照常升起后,根本不会记得前一夜,这个家里发生了什么可怕的灾变。根本不会记得柳清言忍着膝盖那传来的异响,把昏过去的伤者背去了二楼卧室。
药水刺鼻的味道成功驱除了本就所剩无几的困意。窗外的雷声雨刷似地侵袭个不停,似乎在预告着,这暴力的天气和屋外的进入睡眠了的骆延一样,这令人抓狂的事以后会有很多次,乃至无数次。
这也许在敦促着,甚至是警告着柳清言,这又是一次失败的合租。趁早违约,跑路才是上策。
柳清言穿好衣服,快步走过依然乱糟糟的客厅来到厨房,从冰箱里随意抓了些面包和牛奶。
奇怪。这冰箱门怎么合不上?
柳清言反复试了很多次,轻的,重的,无论如何都合不上这冰箱的门。直到柳清言又一次重重地推,冰箱门的一角撞到了柳青炎的脚踝。
柳清言那始终无法集中的精神终于在这一刻濒临了阈值。还没等合上冰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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