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啊,肯定搬,我都把老董的车子借来了今天肯定搬。不过,搬走了放哪?”
“酒馆。”
“那你住哪?也住酒馆?”
骆延又捶了下卫羽的胳膊:“找到新的之前,还在这。”
“啊?那你还这么着急忙慌地搬走干什么?”
话音刚落,骆延抄起一截断掉的鼓棒就敲在卫羽的后脑勺,拿着鼓棒指着卫羽。
“你,搬不搬?”
闻讯而来的韩良和盛双憋着笑也加入了倒腾家居的行列。监工骆哥一直蹲在一摞书上,肥硕的屁股下是骆延买回家却一个字也没看的马尔克斯的《活着为了讲述》——一边舔毛一边安然地看着这四个人类忙来忙去,直到这所有的家当都从楼上转移到楼下,再一抬头已是正午。
有相当一部分的行李和器乐有关。甚至在打扫剩余物品时,翻箱倒柜的韩良居然从落地衣柜里翻出来一只沙锤和一只小军鼓,鼓皮上落满灰尘。
待车子拉着这一大堆行李回到酒馆,屋外的大雪悄然而至。
“这么多啊,是外面住不习惯吗?”
骆延只是垂着眉摇头,自顾自地把这些东西全都塞进后台的一间休息室。骆延记得那里还有不少空余的地方,足够放下这些东西,更何况还有不少旧物要被断舍离。
屋外的谈话片刻后便消散,随后卫羽带着亮着屏的手机走来。一段租房广告。
“又给你找到一家,改天你去看看吧。电话我微信发你。”
骆延仅是抬了下头看了眼手机,就叼着烟自顾自忙自己的了。骆哥扭动着肥硕的屁股蹦跶着,一直跟在骆延后面。骆哥也算是一只机灵且有眼力见儿的猫,要是骆延把那被单掏出来铺平掸灰,骆哥也不会捣乱似的不停地在被单上跑酷。
多年以来,相处的经验时刻警示着所有和骆延走得近的以及试图想要和骆延走得近的人,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骆延做出任何事都是有可能的,同时也不要试图询问原因,因为如果那原因的确说得通,她早就摆脱病魔并成为一个正常人了。
在经过一长串的思想斗争后,卫羽还是放弃了询问骆延忽然选择搬离那片出租屋区的原因,临走前在骆哥的下巴上挠了两下便离开了小屋,留下骆哥看着骆延慢慢收拾这些杂物。
卫羽留下的地址位于华原区的一个小区里,这里曾经是丹柏市棉纺二厂的所在地。若是算上通勤时间,地铁来回半个多小时,完全处于一个能够接受的范围里。虽说上的是晚班,大不了下班了就在酒馆对付一晚上,铺张简易床,留点东西放在这边,第二天再回家。这并非什么麻烦事。她早就习惯了动荡。
想象和现实的最大区别就是,想象没有把突发事件列入应该被考虑到的情况之内。隔天午后,酒馆内空无一人,老董在后台打盹,其余三人各回各家,没人会在一个出了太阳的冬日午后来一个酒馆寻乐。这么好的天气做什么都会无比快乐,而不是寻个酒馆坐在里面喝得找不到北,那看上去可一点也不体面。
练琴练到手指抽筋的骆延放下了电吉他。身旁的高脚椅上,就连骆哥也被这样的好天气所侵蚀,早已睡得天昏地暗不知魏晋。
骆延忽然想起,昨天卫羽留下了一个地址。仰头饮下钢琴架上的一杯酒后,骆延决定出门走走。
突如其来的麻烦,就发生在路上。
地铁上,寻不到座位只能站着的骆延忽然感到一阵头痛。这种痛不同于酗酒过量带来的后遗症,反倒类似疾病复发的前兆。就在一瞬间,骆延的眼前出现一阵又一阵,断断续续的失真,有些类似电视机的雪花点在眼前显现。紧接着是微小的心悸,可却感觉胸口好像装了一枚火炉,致使自己浑身开始发烫,脑袋里的情绪就开始像两颗榴莲在打架一样爆发地争吵,这样的症状即便自己已经走出地铁站将自己暴露在冷空气下也不见好转。
如果不是因为一种超级病毒让自己在几分钟之内就患上了感冒,那么骆延判断自己应该是躁郁症开始发作了。这种时有时无的骚扰相比较一旦出现就难以摆脱的双相而言只能算作九牛身上的一根毛。
骆延强忍着难受寻了个石板椅坐下,一边大口地呼吸着,一边慌张地拿出药瓶倒了两颗扔进嘴里,强硬地吞下去,强硬地强迫脑子里的情绪没有再次占据主导地位,进而使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失态。因为已经开始有几个路人注意到似乎有些失态的骆延了。
骆延坐在冷风里缓了很久才稍微感到自己恢复了正常,这才想起自己出门不是为了寻医问诊,而是不远处有家出租房等着自己去查看。
突如其来的麻烦再次发生于骆延坐在房东家的沙发上后的几分钟。那时房东正上二楼取些东西,客厅里的骆延毫无征兆地就进入了被病情控制的形态,像一头饿急了眼的丛林猛兽在客厅内来回踱步,很急,很慌张,紧接着是一段低沉,像一个不省人事的醉汉靠在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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