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规模的内部清扫之下，身边经常有人会被带去问话，大部分都能回来，有些回不来了。
姜昙华失踪的消息最先也是宋兴琛发现的，当他几天没联系上姜昙华之后，古嫣立刻托自家老父亲去打听消息。
其实不难打听，姜昙华曾经是双面间谍这件事，本来瞒得也不够严密，如今更被有心人刻意翻出，举报到25号去了。
风声鹤唳，这份举报信写得并不专业，甚至还有错别字，但该写的一句没少。
这种潜伏多年，在战时传递情报的专业人才，又是个混血的“天赋型选手”，怎么都不能让他折在情报局的下设机构里。但不少军衔很高的人都被强制关押，想这样把姜昙华被保释出来，难度非常大。
宋兴琛和古嫣决定去找华晓岳帮忙。
“什么？你们让我黑进情报局的系统？！”华晓岳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想让我死就请直说好吗！”
宋兴琛跟古嫣迅速交换眼神，古嫣一挑眉，那意思是，他只强调了不敢，但没说不行。
宋兴琛压低声音：“我们只需要看一眼他的罪名，才好想办法保释。”
华晓岳疯狂摇头：“不行不行不行！”
“我们真的需要你帮忙。”
“算了，说吧。”宋兴琛心一横，捡着重点跟他说了姜昙华的身世，多描述凄惨身世，少透露关键细节。
华晓岳花了十分钟才消化掉，但他还在犹豫，毕竟被发现了自己也得进去。
“我给你顶着。”古嫣立刻表明立场。
华晓岳准备做最后的抵抗：“这……就不能通过更合理合法的方式吗？”
话虽这么说，但是华晓岳的手指已经在键盘上敲起来了，“黑进系统网不行，我顶多能帮你们短暂地接入一下那边的电脑。”
“类似于远程控制吗？”
“对，不过你俩得等我准备一会。”
他很快接入系统。
“审查”那一栏中没有。
“怎么会没有，你再看看。”
刚开始说着不行的华晓岳，这会也开始口嫌体正直，“绝不可能，除非他根本不在——”
“不会已经判了吧！”宋兴琛心头一凉。
“也有可能是被保释了？”华晓岳将光标移到“保释”一栏。
果然。
姜昙华的名字赫然在列。
“保释了？”古嫣惊愕：“什么时候保释的？怎么保释的？谁保释的？”
华晓岳看了眼密钥剩余时间，最后两分钟，他快速将鼠标移到详细栏，回答古嫣一连串的问题：“今天早上八点，军械信用质押，保释人是——”
“姜尧。”
古嫣一时半会没想起来，宋兴琛对这个名字倒是熟悉。
姜氏集团的董事长，民间军火界的绝对权威，同时也是——姜昙华的叔叔。
果然，第二天清晨，姜昙华就在他们三个人的小群里发了个消息：
“回来了，我很好，不用担心。”
好不容易回来的姜昙华拒绝跟任何人交流，他蜷缩在床上，回想着审讯时被问过的话。
“你在选择性泄露我部军情时，依据什么标准做出选择？”
“你就没有理想信念动摇的时候吗？”
“据我们了解，你在地球上还有血亲，你们是通过什么来联络的？”
这与其说是审讯，不如说是人格羞辱。在25号的几天，他几乎没能合眼。疲惫终于压过紧绷的神经，昏昏沉沉地睡去。
“叮——”
姜昙华猛地睁开眼睛，感觉心脏停顿了一秒，紧接着便不受控制地越跳越快，他掀开过厚的被子，长长地喘了好几口气，这才缓下来。
智能闹钟感知到他的状态变化，合时宜地停止了鬼号。
他回头看了眼时间，中午十一点。
手机轻轻响了一声，姜昙华拿起手机，发现有两个未接电话，以及几条未读消息。他点开社交软件，宋兴琛和古嫣在三人小群里@了他。
宋兴琛发的是“中午出来一起吃顿火锅啊。”
古嫣简言意赅，直接甩出了地址和火锅店的评价。
姜昙华没急着回复，而是退出去，接着看留言，他在地球上几乎算得上是举目无亲，自然不会有人给他发私人消息，收件箱里向来只有公务通知。直到翻到一条陌生留言，才停住了往下滑的手指。
“昙华，赏光跟叔叔和弟弟一起吃顿饭吧。绿野餐厅。”
被闹钟吵醒的他，在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起床气都翻腾出来了。他双手捧着手机，打出了一大段态度恶劣的言语，却在发送那个瞬间冷静了下来。
他在对话框里面删删改改，最后还是选择全部删除，回复了一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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