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开了一个小缝,江今澄只探个头出来,大声宣告自己伟大的洗头事业。说完关门去衣柜找睡衣。
“谁跟你抢,我早洗过了,就你爸洗。”
不知道边兰去客厅转一圈干什么,但她路过的时候还是特意停在江今澄门前说。
她走的时候拖鞋啪嗒啪嗒响,隔着门江今澄都听见了。
天天还说她穿拖鞋啪嗒啪嗒呢,自己不也是。
江今澄在屋里摇头晃脑地模仿边兰平时说她的语气,说完又被自己笑到。
她觉得自己像个神经病,大半夜自言自语。
吹干头发躺在床上已经快十一点半,第二天还要六点半到校。
她以后应该干不了环卫工人,江今澄想。
她嗜睡。
凌晨一点多的时候,江今澄有点想上厕所,但是太困,她不想挪。
可一旦意识到这件事,只会愈发清醒。
江今澄无奈坐起来,准备好好感受自己是不是真的想上厕所。
窗帘拉得严实,江今澄眼睛也没有完全睁开,连拖鞋在哪都看不清。
没有边界的黑暗中,一声又一声没有节奏的敲门声真真切切地响着。在昏暗的夜色中响得突兀,还混着听不清字眼的絮语。
江今澄仔细听了一会儿,发现不是自己家。
她安心躺下,可敲门声连续不断,再加上刚听到敲门声有点紧张,找不回大脑昏昏沉沉的状态了。
还是去上厕所吧。
江今澄无奈下床再躺回床上,盖好被子。复刻之前的睡觉姿势,妄图蒙骗大脑快点入睡。
可敲门声太响,她一时困意全无。
该不会是来催债的吧。想了一会儿,即便是催债的她也没什么办法。
总不能把边兰和江建明摇醒让他别敲了,影响自己睡觉。
这话说出去不挨揍也得受一个白眼。
还是假装听不见吧,江今澄给自己洗脑。
第二天早上江今澄是被摇醒的。
江今澄手机睡觉前要上交,原本她也订闹钟,但忘了拨到ON,江建明压根没订闹钟,还是边兰醒得早看手机发现他们都睡过了。
总之,今天肯定迟到了。
“哎,你别急,路上买点包子吃,我跟你班主任说你感冒了。”
边兰人躺在床上看手机,江建明先下楼倒车等江今澄。
真正急的只有江今澄一个人,江建明能不刷牙洗脸送她去学校,可她不能,幸好昨天晚上回家没打开书包可以直接背走。
下到单元门口,江建明已经倒好了车等她。
江今澄戴口罩坐到了后面。
“大早上怎么突然戴口罩。”
“你没刷牙,我不跟你讲话。”江今澄伸出食指晃了晃。
“你还讲究上了,我还不是为了早点送你去学校。”
江建明又在复杂地挂挡起步,江今澄歪头问他:“爸,咱家为什么不换一个自动挡的车,多方便,等红绿灯都快。”
“穷。”
如果是其他话,江今澄或许还会辩驳一番。偏偏只这一个穷字,如此朴实,朴实到有点可怜。
“那我们家什么时候能有钱,要不你去算算命?”
“命里有时终须有。”
“你不是说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上?”
“有时候也会发生点不可思议的事。”
“比如?”
江今澄扶着座椅头枕,好奇地探头。
“比如你今天可以吃上煎饼果子了。”
江建明拉起手刹,下巴朝窗外一扬。
初中部七点整到校,现在六点四十二,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煎饼果子摊前空无一人,炸麻团的也没人。
“给我十块钱。”
“你妈没给你钱吗?”
江建明不太情愿地掏钱,从一沓纸币中抽了一张最新的。
“哎,你不是嫌我没刷牙不跟我说话嘛,你干嘛还要我钱。”
钱快递到江今澄手中又缩了回去。
“哎呀,钱是钱,你是你,拿来吧。”
“走了。”江今澄得意地扬了扬。
不排队就是好,江今澄趁机多要了一点菜。
“要不要辣椒?”
“不要不要,那个酱也少刷一点,我怕咸。”
热腾腾的煎饼果子递到江今澄手中,霎时雾气模糊了塑料袋表面。
反正请了假,自然是趁热吃才好吃。
江今澄单肩背包,拉开拉链把两个麻团放了进去。再轻轻一甩想背回身上时,视线也甩到了人行道上。
许是同一班公交车靠站,乍看竟有十多人齐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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