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遇见过很多人,又交了很多新朋友,却始终没有机会再见一面一开始的那个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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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籁俱寂,夜空下只剩下三个青年高坐在屋顶,头顶朗月疏星,在斜斜晚风里畅抒胸怀。
众宾客的宴会已结束,朋友间的小酌还在继续。
关长岁高举酒杯,喝得已有些醉醺醺,他在屋顶上来回走动,微晃的身形把瓦片踩得铛铛作响。
柳逢春是这其中最清醒的一个,眼神追随者在屋檐上舞动的身影,随手准备出手去接,免得对方脚下一滑直接掉下去。
孟藏冬仰躺在屋檐上,对着关长岁问道:“长岁兄,你有没有想过,将来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关长岁终于安静下来,慢慢盘腿坐下,有些迟钝地思考着这个问题。
他说:“将来……不做人吧。”
柳逢春和孟藏冬闻言一愣,心说这是什么回答?
关长岁好像是坐着睡着了一般,两个呼吸的功夫,才又开口道:“仙洲修士,都是为了要成神的吧。”
孟藏冬嗤嗤地低笑,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是意外,这些年他听过很多种答案,有说出想要出人头地成为仙洲赫赫修士的,又说想要做个闲云野鹤潇潇洒洒度过一生的,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直白地说想要成神。
“也不都是吧,”孟藏冬说,“逢春兄就不是。”
关长岁带着醉意,沉沉地看向他,说:“那你本来,是准备怎么度过这一生的?”
孟藏冬的话本意是在问一些年少的理想啊,志向之类的话,关长岁却将这话题向上一推,落在了一个沉重的“一生”之上,也不知是有意这么问,还是由于微醺后带着些无意识。
柳逢春没想太久,理了理宽袖说:“大概是看着我妹妹成家,过完她幸福的一生,然后在万法宗研究一辈子阵法符术,上敬师长,下育弟子,看着万法宗长盛常青。”
既没有悔恨,也不带偏执,美好得像是今晚的圆月,恰到好处地画出一段圆满的弧线。
关长岁点点头道:“真好。”
孟藏冬似是从这段话中猜测到了什么,不禁问道:“逢春兄,难道你说的喜事是……”
柳逢春含笑点点头,喜悦中夹杂着一点点不舍:“是啊,依依要成婚了。”
“太好了,那我得去,我一定要去!”
孟藏冬握拳砸向掌心,对着关长岁说道:“长岁兄,你要不要来?”
关长岁掀开眼皮看一眼柳逢春,问道:“你邀请我去吗?”
“如果关兄肯赏脸……”
关长岁点点头,没有说话,让人猜不清他到底是在答应,还是迷糊着睡着了。
孟藏冬再一次翻身躺下,谈论起自己的想法:“如果是我的话,我这一生要游遍仙洲各地,上至云顶仙山,下至纷闹凡界,甚至魔域我也想去,想亲眼看看永远燃烧的火焰。
“我要交很多很多的朋友,帮助很多很多的人,我要让孟藏冬的名字将来留在仙洲的传奇里,亦或杂谈里,成为一篇美谈。”
仲春的夜晚里,微小的虫儿占据了深夜的时间,孟藏冬的话被揉进晚风了,不知要被带到仙洲的哪个角落。
关长岁垂头看向他,沉默了许久,最后拨拨额前的碎发,由衷的感叹一句:“真好。”
尽管他知道,这些话并没有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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