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线笔描摹的饱满轮廓轻轻翕动,内里的贝齿时隐时现。
夏润则只觉喉头猛地一紧——
他无比清晰地感知到,自己喉结因为瞬间的干涩和失神,而重重滑落的声响。
完全是身体快于意识的本能反应。
姜风铃转过身,走进对面的洗手间。
他目光又不自觉定在她笔直的双腿上——
那双雪白的小腿前后交叠,随着步幅晃动。
夏润则见过姜风铃盛装的模样,不止一次。
上岛前夜,在酒店大堂,姜风铃踩着十厘米高跟鞋,从他身侧踢踏而过。
后来,又跟她在荒岛相处了那么久——
可为什么,他的心脏突然不受控地狂跳起来?
胸腔里的躁动来得毫无道理,呼吸变得又急又浅,甚至连眨眼都变得多余。
她不化妆时,像未施釉的素胚白瓷。
此刻分不清是淡到极致的妆容,还是灯光晕染——
暖光流转间,那层柔润光泽,竟像是从肌肤里,自然沁出来的。
诚然,西班牙天主教传统深厚,夏润则十六岁前读的是清一色男校。
但并不意味着,他没有跟女性打过交道。
月复一月的校际舞会上,少年少女们身着礼服,每一张面孔都过于精致完美。
但姜风铃不同——
她身上有种令他无措的真实感。
就像此刻,他分明是出来透气的,可胸口积压着某种陌生的情绪,几乎要冲破喉咙。
其实,完全可以让林杨直接推微信。
但隔着手机屏幕,他执拗地想真真切切、站在她面前。
所以才费尽心思设局,可人到面前,却说不出话了。
他只看了姜风铃一眼,就已经无法从容地面对她了。
按常理来说,出于社交礼节总要交换联系方式。
即便无话可说,维系人脉也是圈内默认的规则。
可姜风铃只是迟缓地眨动睫毛,连客套话都慢了半拍。
擦肩而过的瞬间,夏润则甚至能嗅到她呼吸间沉滞的酒气。
每一处细节,都明晃晃地暗示着:没有想念、没有牵挂,她早就把他抛在脑后。
重逢的惊喜被不安蚕食,这是不是代表着——
她不想跟自己产生联系?
夏润则突然觉得呼吸困难,闷得快要窒息了。
——是的,莫信跟傅娇分手了。
理由无非两种:新欢,或是旧爱。
前者的可能性不大,那么就是后者——
林杨和莫信交情不错,听他提起过,莫信这几天都没回莫宅住。
人在首都,能去哪儿?
夏润不敢细想。
但姜风铃的性子他清楚,是不会吃回头草的。
可他没有底气——
论感情基础,他比不上莫信;论了解程度——恐怕也未必胜得过。
夏润则突然觉得小腿有些发麻,快要站不住了。
姜风铃正好推门而出,发现夏润则仍站在原地,摸了摸耳后,随即低头错开视线。
脑域芯片在酒精里泡软了,冰冰凉凉的水流过指缝,恍惚间,神经末梢又短暂地重新相连。
“你看,好不容易又碰上——”
夏润则故作轻松地晃了晃手机,亮出微信二维码的绿/色/界/面,“加个微信?以后有工作机会,我也可以推给你。”
普通同事交换微信,本该像递名片般寻常。
可面对姜风铃,他做不到。
每个音节都打着颤,用那些蹩脚的借口、别扭的措辞——
他清楚自己藏着什么,藏着欲//念,藏着肮脏的、不道德的、见不得光的心思。
“加我经纪人吧,工作都是她帮我处理的。”
姜风铃抽纸的动作和回绝一样利落,“我把她微信报给你——”
她说得有理有据,酒精浸润的眼眸浮着雾,没有玩笑成分。
刚才脑域芯片短暂启动,姜风铃反应过来了——那么有名的导演,怎么可能主动找上自己这种籍籍无名的小演员?
或许世上真有伯乐,但绝不会出现在名利场里。
更可疑的是,所谓的包厢,整个空间就抵得上盛开和她公寓的面积总和了——
棋牌室、会客厅、茶室一应俱全,这种规格的会所,真的会拿卫生间故障的包厢待客?
“sheng——”
她真的在念微信号。夏润则便急不可耐地打断了她。
“不是——”
每个音节都是破绽,都在欲盖弥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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