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拥过来的男女识趣的散开,到其他人身边去。席间多是喝酒聊天,伴着那些人与倌儿、姐儿们的逗弄,一片糜丽光景。
苏恹行喝了几杯酒,头有些昏沉,他莫名觉得有点反胃。从阒天阙那场战后,他就总觉得头晕,今日只是几杯酒竟都叫他不适,胃中酒水像是淬了毒的刀子,搅得难受。
他就势半倚在盛钧则身上。
漆黑的眼微垂,苏恹行与盛钧则对上视线。苏恹行仰头,压着声音在盛钧则耳边说:“让我靠会,难受。”
苏恹行面上敷了东西,瞧不出什么,只是耳尖红的厉害,盛钧则手背往他颈上贴了下,果不其然触到一片滚烫。
怎么就烧的这样烫。
苏恹行被这一下碰的莫名其妙,别过脸去,盛钧则的目光就跟着他,黏在他身上。
“刚才说到哪了?”齐琏逗完身侧小倌,回过头来,“是说到乌兄带的那批夜明珠了吧?乌兄,你的那批货多不多?现下可还有剩的?”
苏恹行强压着难受,说:“那批货多着呢,只是几户商家都要,我还举棋不定着,没想好该怎么出。齐兄也对这批货感兴趣?”
齐琏哈哈笑道:“家中乳母喜欢亮堂的东西,若是给她屋中放上夜明珠,该高兴的夜里睡不着觉了,既然乌兄这批货还没出,不如算上我一个,价钱咱们好商量。”
“这,”苏恹行面露难色,“齐兄一片孝心,我实在不忍拒绝,只是实不相瞒,这批货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若是齐兄想讨乳母欢心,我让人从衍州府上送一匣过来,权当做见面礼了。”
话说的这样情真意切,齐琏也不好再强求,摆手说:“无事,日后有的是机会。若是乌兄再有货到康绥,就权当我今日预先定过了。”
苏恹行应下。
谈话间有美姬端酒过来,齐琏就着美人的手喝下酒,另一杯就被递到苏恹行面前。那美姬素手芊芊,递酒时一双眼含情脉脉的瞧着苏恹行,似是要滴出水来。
不待苏恹行反应,盛钧则将酒拦了下来,漆黑的眼扫过那名美姬,警告的意味颇浓。
“他酒量不好,不宜多喝,醉了后是要和我胡闹的。”盛钧则一手拦在苏恹行腰间,这样的动作宣誓着占有与主权。
齐琏一脚踹在美姬身上:“长眼是叫你这么用的吗?”
那美姬捂着痛退下。
腰乍然被人搂住,苏恹行微微僵了身子,他本就靠在盛钧则身上,这样一来几乎整个人都被盛钧则揽在怀里,昏沉感在此刻被放大,苏恹行能明显感觉到耳尖传来的热,怕是红透了。他想逃,可他不能。
“你也管的忒多了。”苏恹行维持着镇定。
盛钧则不语,暗戳戳的揽紧了苏恹行的腰。
“周兄关心你呢,”彦回峰说道,“我家的那个要是能像这样管着我,我又何必天天往这千芳楼里跑。”
苏恹行突然福至心灵,散漫说:“怕是别人关心他的,他照搬到我身上了,我不在时没少去慕华楼呢。”
慕华楼是澧都的花楼,非富贵人家、有权有势的人通通不接待,能进去的都是权贵。
“我一年也就回那么一趟澧都,待不到半个月就走了,怎么就没少去慕华楼了呢?”盛钧则自然道,“我平日不都待在衍州?”
齐琏的眼皮一跳,他突然想起些什么。传言当年先太子曾有一子幸免于当年之难,先帝感念幼子何辜,将其养在衍州,但也只能逢年时回一趟澧都,半个月内就要离开。此事传的极为隐秘,少有人知道,齐琏也是从他父亲那里听来的。
所以眼前这人是……
盛钧则装作不知齐琏打量的眼神,继续道:“彦兄别听他瞎说,恼着我不让他喝酒呢。”
彦回峰就只笑了笑。
席间有人叫了舞乐,几个舞姬跳了支时兴的舞,端的是妖娆妩媚的样子,腰肢盈盈一握,步如飞花踏雾。
盛钧则没看几眼,他还把着苏恹行的腰,此时感受到苏恹行在不动声色的扒拉他的手。盛钧则不理会,继续揽着。
苏恹行幽幽的看了他一眼,盛钧则就坦坦荡荡的回望着他,仿佛他什么也做一样。
舞姬一舞作罢,苏恹行适时道:“这舞跳的不错,就是太柔了些,不知诸位可看过蛮人的傩戏[2]?”
“蛮人傩戏吗?”席间一人道,“前些日子在齐二府上瞧过。”
琥珀色的眼里闪过异色,苏恹行看向齐琏:“齐兄府上还有蛮人演傩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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