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继海余怒未休:“一会儿把林大同带走,那张床劈了当柴烧!”
这明显是气得狠了。
范继海确实不缺钱花,但一家子全凭他一个人养着,平时花销很大,孩子们一个接一个大了,以后要谈婚论嫁。
范继海自己出身贫寒,平时对那些贫寒学子也多有照顾,家中有用不上的东西,会先问那些学子,都不要了才会拿去扔。
林月梅吓一跳,脸色也难看起来:“你这是要和我娘家断亲?”
范继海瞪着她:“断就断了,这种不知廉耻的东西,有什么好来往的?”
林月梅心中更凉,脸色格外难看,用手示意兄嫂赶紧离开。
林家夫妻不敢多纠缠,生怕真断了这门亲,林父来时就带上了下人,很快就将儿子弄上轿子抬走。
他们一走,院子里霎时静了下来。林月梅的哀哀戚戚的哭声格外明显。
“我嫁给你这么多年,为你生儿育女,对你是百依百顺,你就这么对我?今日之事,大同是有错,卿娘就没错吗?一个姑娘家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拿刀子扎了人,不知道的,你以为咱们家不会教孩子。你是夫子啊,她如此作为,将你的脸面置于何地?”
余红卿打开门站到了屋檐下:“林大同就是该扎!借着我未婚夫的名头占尽便宜,又和其他女人不清不楚,事情重来一回,我还要扎他!不对他要害下手,已经是我手下留情!”
“听听!”林月梅尖声道:“我来的时候你才小小的一团,养育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就这么对我娘家人?在你心里,有你在乎的人吗?”
又是这样,无论何时何地,林月梅总是在暗指余红卿是个白眼狼。
余红卿别开了脸。
林月梅又训:“谁家姑娘像你这么傲?你娘出身好,那是你娘的事,真当自己也是贵女了?”
“林氏!”范继海怒斥,他眼睛血红,满脸的愤怒。
林月梅吓了一跳,又见余红卿看向自己的眼神格外冷漠,这才惊觉自己失言,她往后退了两步,却不想认错:“我……我……我又没说错。她娘改嫁不带她,不然,她想怎么傲都行。”
范继海怒极,一脚踹到了院子里的簸箕上,那是范母晒的干菜,准备晒了冬天吃的。
簸箕翻倒,干菜撒了一地。
范继海怒气冲冲,甩门而去。
他是个文雅之人,很少发这么大的脾气,林月梅心惊之余,下意识就想将错处推到别人身上,她扭头看着屋檐下的女子:“卿娘,看把你舅舅气得,万一跑出去出了事,你后悔不后悔?”
她匆匆追了出去。
没多久,范继海先回来了。
彼时余红卿正在给丫鬟念儿包扎额头上的伤,她嘴唇抿紧,明显不太高兴。
念儿低眉顺眼,不敢看主子神情。
范继海进门,关上了院子门后,站在那处发了一会儿呆,又弯腰去捡地上的干菜。
余红卿看着他背影:“舅舅,婚事一退,我的名声要受影响,不如你书信一封去往兴安府?”
范继海一怔,定定看着她:“你……不想留下?”
余红卿反问:“你觉得我这些年过得好吗?舅母知道我真正的身世,说话夹枪带棒,张嘴就阴阳怪气,虽然你每次都尽力偏袒于我,但你越是偏向我,她就越爱针对我。如今我和她娘家侄子退了亲,她更容不下我了。”
说到底,范继海再护着她,可他大多数的时候都在前院中讲学。和余红卿相处最多的还是林月梅。
“让我想想。”范继海失魂落魄的进了屋。
余红卿收回目光,给念儿头上的布打了个结,终是忍不住训斥:“傻啊你,不痛吗?”
念儿嘿嘿一笑,抓住余红卿的袖子摇啊摇,撒娇道:“姑娘,别生我气了。”
两人说是主仆,但从小一起长大,更像是姐妹。
余红卿白了她一眼,进屋后很快又出来,递过去一个小盒子:“这是去疤的伤药,过两日结痂后记得涂上。姑娘家容貌要紧,头上别留了疤。”
念儿双手捧起盒子,眨眨眼道:“姑娘不生我气了?”
她搞怪的模样让余红卿板不起脸来,咬牙忍笑,又瞪她,“没有下次!”
说话间,门口又有了动静。
念儿听到推门声,神情霎时有些紧张,忙起身拉余红卿袖子,然而已经迟了。
门被推开,范母带着两个孙子进门,她在路上就已经听说了自家今日发生的稀奇事,只觉丢尽了颜面,此时看见余红卿,扑到屋檐下抬手就是一巴掌。
余红卿往后退了一步,躲开她的手。
范母一巴掌挥了个空,怒不可遏:“你敢躲?”
她原先是乡下的农妇,这些年偶尔也还要回村去种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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