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我今早看到的‘云宝’那孩子是假的?难道说,这块鬼差牌出了问题?”
玄冥的目光紧紧锁向婴孩,摇了摇头,声音低沉道:“你早上看到的那奇怪的孩子是生鬼,眼前这个婴孩也是生鬼,躺在这儿的魂魄少了一半。”
沈慕凝望着井水中那婴孩,那孩子也静静地看着她,那双眼干净、澄澈、不带丝毫敌意。
“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玄冥微微颔首。
她小心翼翼地迈步靠近那“生鬼”,冰冷井水没过脚踝,如蛇般缠绕上皮肤,一寸寸爬进骨缝。
突然,“咔哒!”一声脆响在水下炸开,她脚下一滑,似是踩到了什么。
低头一看,是截婴儿的手骨,灰黑干瘪,白森森的骨节还嵌着一枚半脱的铃铛。
她瞳孔猛然收缩,呼吸顿时紊乱,整个人仿佛被冻结在原地。
下一瞬,井水仿佛被某种力量搅动,一团团暗泥翻涌而上。
“……不,不对劲……”
她想退,脚却像被什么东西缠住,寸步难移。井底原本平静的水面,开始缓缓浮出更多东西——
一只破损的布鞋,鞋面残着模糊的红花。
一截婴儿手腕,手上缠着铜铃,轻轻晃动,发出“叮铃铃”的细响。
一张“换胎符”,贴在一具孩童残尸的额上,早已破碎,血迹与墨迹早就模糊成一团。
更多孩子的尸骨正在井水中缓缓显形:有婴儿,也有三四岁的孩童,甚至能看到七八岁大小的身影,有的头颅残碎,有的手脚缠绕,还有两个孩子彼此抱着,面朝上,眼眶空空。
她只觉得脊背一阵发冷,头皮发麻。
“玄……玄冥……”
她喉咙发出声压抑的惊叫,一头扑进玄冥的怀里。 她双手死死扣住他,指节发白,身体止不住颤抖,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别、别让我再看见……我不行……”
玄冥一手扣住她的后背:“别往下看,他们已经死了。”
沈慕凝整个人紧贴在他怀里,脸侧贴着他的衣襟,冷汗与井水交织,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见:“他们全都是‘送娃节’被献祭的孩子?”
玄冥沉声道:“是的。”
慕凝脸色苍白的咬牙道:“玄冥,我不敢往前走了,我怕。”
玄冥低头望了她一眼,轻轻叹了口气,俯身,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动作利落而冷静。
沈慕凝一怔,手下意识揽住他的脖颈,整个人被他稳稳托着。
“你能替人入土,却还怕水里这点骨头?”
沈慕凝垂眸看着那些渐渐远离的孩子尸骨,喃喃道:“他们太小了。”
“根本就来不及活。”
玄冥抱着她,一步步走到那孩子跟前,声音低沉道:“到了。”
慕凝慢慢地站稳,水已经浸过膝盖,冰得刺骨,那孩子就静静地坐在井水中,一动不动地望着她,下一瞬,那孩子忽然伸出了一只手,小小的一只,白白净净。
她怔住了,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你……是想要摸我吗?”
那婴孩像是“听懂”了似的,点点头。
慕凝望着她,慢慢地弯下腰,一点点低下头,将脸侧贴近他伸出的那只手。
冰凉的指尖,颤颤巍巍地碰上了她的脸,瞬间不属于她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她的脑海中。
灯火昏黄,一盏油灯悄然燃着,一位素衣妇人坐于床榻之前,怀中抱着襁褓婴孩,正低眉细细缝着一双虎头鞋。那鞋面红线走针,纹路稚拙,分明是初学之手,却缝得极尽用心,每一针仿佛都系着她的心血。
她轻声哼唱:“月儿弯弯照土墙……娃娃乖乖睡梦乡……”
那声音软糯绵柔,如溪水绕指般流进人心。她一针一线缝着虎头鞋,指尖却因针扎泛起细小红点,她毫不在意,只温柔地看着怀中熟睡的婴孩。
那孩子咯咯一笑,小手拽住她垂下的发丝,妇人低头亲了亲他额头,笑声温软:“莫闹,莫闹,等你满月,阿娘亲手给你穿上新鞋。”
忽然,“咚——咚——咚!”木门之外骤然响起急促地敲门声,重重如擂鼓。
妇人神色大变,顿时熄了油灯,四下沉入黑暗。她将婴儿抱紧,匍匐于墙角,喃喃哽咽:“莫哭,宝儿,莫哭……阿娘在,咱们不出声,好不好……”
她手指紧握成拳,身子微微发抖,门外的敲击愈发凶猛,隐隐夹杂着粗重的怒吼声。
“藏得了一时,藏得了一世么?!快把那孩子交出来!”
可门,终究被一脚踹开!
风猛地卷入屋内,门板砰然撞墙,一道灰影如鬼魅般扑进来,是个脸色惨白、眼神冷如霜刀的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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