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一刻,在机场中,踏上去北京之路的傅岑却让方越感觉到了无与伦比的距离感。
他好像正在抛弃过去的一切,抛弃自己喜欢的专业,抛弃对林女士的的偏见与仇恨......也在慢慢抛弃方越。
方越在北京呆了一周,他们也在酒店厮混一周,一直到方越回a市,傅岑都表现得淡淡的。
在回去的飞机起飞之前。
方越给傅岑发了条微信。
方越:你还喜欢我吗?
方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这个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又挑开,他好似受不了这种沉默了,受不了傅岑不上不下的态度,受不了一切都没有一个结局,装傻充愣地过了一天又一天。
飞机起飞,手机关机。
方越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他在梦里好像回到了一年多之前,他生日的时候。
那天晚上傅岑抱着他,一直在他耳边讲关于未来的一些事儿,然后一遍又一遍地对方越说【我喜欢你】。
他闭眼仿佛就能抓住未来,而傅岑也坚定地与他十指相扣。
而梦醒了之后,方越的手机里没收到任何有关傅岑的消息。
傅岑选择性地无视了那条消息。
方越突然笑出了声。
这一年他进退两难,一边担心傅岑真的恨他,恨他带来的这一切,恨他害傅岑失去了家庭;一边担心傅岑不恨他,担心他们之间已经疏离得连恨都没有了。
可傅岑从来没给他一个答案,包括现在,也没给他答案。
或许傅岑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毕竟,傅岑好似是连自己都没放过,搭上了自己的未来,放弃了一直喜欢的物理,赎罪似的去学了医。
方越回到了小区,他没有回自己的家,而是进了傅岑他们家,缩在傅岑家的沙发上,睡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
然后顶着大太阳来到了医院,看了看老傅。
看老傅的时候好巧不巧遇到了傅岑舅舅。
算起来他们已经快一年没见过了。
傅岑舅舅终于不再是顶着五颜六色的头发,而是简单的一头黑发,他身边还站着方越只见过一面的谭居岸。
傅岑舅舅也注意到了方越,他犹豫片刻,还是走到了方越面前。
“听说你复读了?”傅岑舅舅尽量维持着一副大人该有的气度。
“傅岑说的吗?”方越问。
傅岑舅舅扯扯嘴角,“老王说的。”
“是。”方越说。
“明年还准备考北京吗?”舅舅问。
方越点头。
舅舅没多说什么,只是小声说了句,“去了也没用。”
方越没在意他说了什么,朝着舅舅礼貌道别,然后就离开了。
倒是谭居岸,有些疑惑地问了句,“为什么你说去了也没用?”
“傅岑报的志愿是中外合办专业,他大二开始就去英国学习了。国内的脑科医学尚且没有国外那么系统化,到时候他也会把老傅带走。”
舅舅回答谭居岸,“他不可能让老傅这样一直睡下去,他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救老傅的。”
谭居岸皱了皱眉,“傅岑没给方越说过这个事儿?”
“看样子应该没有。”舅舅说。
谭居岸轻声叹气,“怎么就闹成这样了?”
舅舅面露哀伤,“傅岑从小就有主见,也有责任感,什么事儿就算不是他的错,他也会揽到自己身上。要不他小子当这么多年班长呢。”
“傅岑的性格就注定了他不会怎么为难别人,他只是不会放过自己。他知道岑教授和老傅是因为谁变成这样了,他也做不到迁怒,做不到真正对方越恶语相向,也不会与他撕破脸皮。”
“说到底,他过不了自己心里的关,道德把他高高架起,现实却是他接受不了道德给予他的束缚。宁愿他真的恨方越三年五载,也好过现在这样,折磨两个孩子来的好。”舅舅说着说着,有些出神。
他当年谈个恋爱也惊天动地的,但是远不及他外甥这样。
若是傅岑真的不喜欢方越,多好啊。就可以恨得干脆彻底,就算道德也约束不了他什么。
可是爱情比流氓更流氓,要是可以立马斩断一切念想,又何必困住自己一遍又一遍地忏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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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越回了实验,进了一个普通班,天天按部就班地上着课,时不时给傅岑打个电话。
傅岑几乎很少在电话那头说些什么,多数时间都是方越给他说些老傅的情况,然后傅岑就会挂掉电话。
方越感觉自己好似回到了陈述刚走的时候那种状态,天天昏昏欲睡,对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而好不容易一切平静下来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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