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送别那天,沈灼把保温桶塞进她怀里。
“我妈炖的当归鸡汤,补气血的,你凌晨的飞机,等饿了就先吃。”沈灼指尖戳她黑眼圈,“到了F国别光啃面包,别省着那点钱!”
陈绪捏着机票笑。
半年后的深夜,手机震动惊醒熬夜查资料的她。
银行到账通知弹出来,金额栏的数字让陈绪一惊,整整十万。
沈灼突然给她转了十万元。
但她打工的奶茶店时薪十二块,她怎么可能存的了这么大笔钱。
可陈绪打回去的电话一次次被挂断,最后沈灼只剩一句短信:「别担心,我接了个家教大单子,最近有点忙。」
当夜,她攥着手机蜷在宿舍床上,横竖睡不着。
窗外大雪压断枯枝,天光照进来时陈绪半梦半醒,盖了一晚上被子还是冰的。
白天,她当机立断买下回国的机票。
辗转多地,几天后陈绪终于坐上回老家的大巴。
沈灼老家院门虚掩,陈绪推开门的瞬间,绿头苍蝇冲到面前。
沈春华的尸体横院子里,皮肉绽开,蛆虫从眼窝里钻出。
她踉跄后退撞上院墙,扶着长上青苔的墙止不住干呕。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周南看到她惊呼,“陈姐!你回国了!快来劝劝我姐,她疯了……”
周南拽着她冲进医院,哭嚎声先一步到耳朵,只见沈灼一身丧服,披头散发被保安按在地上,怀里死死捧着她妈妈的遗照。
“让他们赔!我妈的命就值十万?!”她嘶吼着踹翻压制她的人,从口袋里掏出烧过的纸钱,一撒,纷纷扬扬落在陈予琢肩头。
一个男人气急,抄起木棍就往沈琢后脑挥去。
陈绪腿比脑子快。
时隔半年当她再次抱住沈灼时,她已经瘦的皮包骨,有些胳手了。
她帮沈灼挡那一棒子,满头是血再醒来是两天后。
医院最后又赔了十万,这件事才算掀了过去。
陈予琢从前不懂,为什么一向孝顺的沈琢会拿她妈妈的尸体碰瓷医院。
直到她整理沈灼遗物时看到的沈春华写给沈琢的信。
热水突然变凉,陈予琢关掉花洒。
浴室镜面重新聚起白雾,她裸着站在镜子前,已经看不清自己的模样。
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反正不会是沈灼期望自己成为的模样。
她套上睡衣推开门,刘少兰正弯腰擦拭地板水渍。
陈予琢接过抹布,瓷砖倒影里母亲佝偻的脊背像一把生锈的镰刀,割得她心中刺痛。
她忽然抬头,声音轻得像一片飘落的灰尘,“妈,你还记得沈灼吗?”
刘少兰的动作一顿,陈予琢手中的抹布被狠狠抽走,水盆"哐当"翻倒,污水泼溅在刚擦净的地板上。
面前女人瞳孔里烧着淬毒的恨,“你和那个男人一样,心脏都长在了姓沈的身上了!”
“……”
陈予琢低头,手指死死扣着大腿,她睫毛颤抖,扯着新换上的睡衣去擦掉地板上的水。
“小绪,妈……妈不是那个意思。”
刘少兰见状又软下来声音,拉过她的手合在一起,“对不起,我只是情绪有些不稳定。”
“妈,其实这房子是沈灼和我一块砖一块砖攒钱买的,你进了监狱后,是沈阿姨收留了我。”
“我其实……”已经知道那个男人出轨了,妈,你还可以重新开始——
陈予琢话到嘴边收住了,她被刘少兰打了一巴掌。
她的力道很大,陈予琢整个人被这个巴掌扇偏了头,头上夹子掉在地上,散落的发丝扒在红肿的脸颊上。
火辣辣的疼灼烧着那块脸皮,她耳朵里一阵嗡嗡作响。
“我养了你多少年!那个女人才养了你几年!你现在就要为了她顶嘴了!”
“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妈!”
“你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一块肉啊!你怎么能像那个男人一样偏心啊!你对的起我吗?”
“陈绪,你说话啊!你对的起我吗!”
刘少兰疯了一半拽着陈予琢的睡衣把她从地上拔起来,又不断地推搡着她。
她一遍一遍的质问,说出来的话越来越难听,什么肮脏的词都被她拿来骂这个她曾经捧在手心里的女儿。
“我对不起你?”
陈予琢却抬头直视面前的人,失笑,脸上泪痕未干,嘴角却咧开,一时见看不出来疯的到底是谁。
“……那你知不知道你杀了那个男人的时候是谁在帮你辩解!帮你作证那个男人家暴!”
“你以为你瞒得很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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