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是下意识逃避这个地方。
故人故居,旧屋旧物……
难免伤感。
手打开卧房的灯,抬眼看见熟悉的蓝白配色,陈予琢一时愣在原地,胸口起伏,她仰头压下心中上涌的酸楚,径直去到衣柜前。
里头几床夏凉被整齐叠好,下面挂衣区却空荡荡,只有一个摆着白茶花胸针的盒子挤在角落,上方垂落的雾蓝丝巾因为开柜门带起的微风晃动,滑落堆叠在盒子上面,像是一座种满了喜林草的坟。
是她送给沈灼的成年礼……
思及此,陈予琢再也忍不住情绪,双腿瘫软,跪趴在床边,泪水滑落模糊视线。
她双手抓着被子紧紧捂住嘴巴,呼吸间全是灰尘的苦味,叫她如坠深海,喘不上气。
刘少兰醒来时,外面天已经黑了,撑起身子,手下柔软的床垫陷下去一小块。
她就那样靠在床边看着自己女儿房间里的摆设,试图从这些陌生的物品里找出这些年她错过的女儿的成长痕迹。
长一节的书桌搭在矮一截的梳妆台上,台面东西没有多少,反而是书桌盖着的白布下隐约有几本书竖着摆在那里。
她看着书愣神。
刘少兰年轻时也喜欢看书,出门也不忘带几本家里弟弟妹妹的旧教材。
她不识字,用干农活的手抹擦着上面的图画,有时留下的汗渍会把纸面弄皱,她就会揪起衣角轻轻擦着,再扯下一片干净的树叶放在石头下面把书压平。
总有其他打流的男人笑话刘少兰的痴态,村里人也骂她把那几个妹妹也送去读书是蠢的。
那个年代,女儿没出嫁前给家里干活,出嫁后给婆家干活。
读书?
谁会出钱给女人读书!
可刘少兰是个倔驴,不让女人读书她偏要送妹妹们去上学,把腰耕断了也要凑来学费。
之后嫁了人生了女儿她也是一样。
好在,女儿遗传了她,喜欢读书,比村里的男娃还要聪明,一路从村里考到镇上,读书没花她什么钱,还拿了很多奖金。
这让刘少兰狠狠在村里出了气长了脸。
那些笑话她傻的人都改了口,说她有福气,等女儿读完书就会享福。
她脸上笑意却在下一秒掀开桌布僵住。
照片里,女儿穿着校服挽着一个女孩。
她们背后,一个黑头发女人亲密的搂住两个女孩,就像是一家三口。
又是这个女人!
她怎么能……抢我的女儿!
哐当——
玻璃碎裂。
她好像又回到了发现丈夫出轨的那个晚上,白花花的□□交叠在床上,暧昧的声音即使是隔着门也钻进了耳朵里。
刘少兰抓起东西就冲进卧室,推开门在男人惊慌的眼神,狠狠砸向房间里的人。
只是在她看起女人是谁后,手上的花瓶顿然脱手。
哐当——
玻璃碎裂。
床上,女人双颊绯红,男人喘着粗气,她胃液止不住翻涌,刘少兰捂着嘴巴跑出门,却看到了放学回家的女儿。
“妈妈。”
她眨着大眼睛,不明白为何母亲脸色如此惨白。
“妈……妈?你怎么了?”
陈予琢双手端着菜从厨房出来,被神情恐怖的母亲撞了满怀,汤汁洒落在地。
她连忙把菜放好,安抚起母亲的情绪。
“妈?妈?”
接连喊了好几声,动静大的在房间里沟通假货商的周南都听到了。
他戴着个耳机探出头,瞧见客厅里略显混乱的场景一惊,跑出来和陈予琢一起扶着浑身无力的刘少兰坐上沙发。
“喝点水。”
她站在那里,盯着睡醒后头发有些凌乱的母亲,她似乎见过这个模样的妈妈。
是在什么时候呢?
陈予琢想着这个问题,吃完了晚餐,看着母亲安稳入睡,她关上门退出房间。
时间来到了晚上八九点。
换好衣服的周南正把几箱衣服抬到楼下,陈予琢把最后一箱放进后备箱,朝前头驾驶位摆手,目送着面包车开出巷口。
她回到房间换好衣服,打算把垃圾一同扔掉,却看到沾着油污的纸巾下什么东西闪光。
扒拉开垃圾发现竟然是装在塑料袋里的玻璃碎片。
她不记得自己打碎过什么东西,盯着上面的一处褪色,捡起来比着头顶的光,可以隐约发现那是一个衣领的模样。
是照片的颜色印到了玻璃上……自己高中会考结束后拍的那张。
没错了,妈妈喜欢书,肯定会去看自己的书桌,那张照片就摆在那里。
她肯定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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