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计然扬了扬下巴,吩咐道:“去敲门。”
秦国恩低声提醒道:“大人,齐家前些日子才被山匪劫银,与外商断了来往,恐怕连门都不让进……”
“他敢?”华计然眉梢轻挑,不怒自威。
秦国恩被噎住,虽觉这话太过张狂,可也不好说出口。
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个缝,齐府的仆从探出头来,连眼皮都没抬地说道:“老爷今日不见客,各位请回吧。”
说着,便作势要合上门。
“把你们管事的叫来。”华计然声音虽低,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压迫力。
那仆从闻言,瞟了眼华计然她身后的一行人,个个虎背熊腰,身佩长剑,心里发怵,转身去通报。
不过须臾,齐府老管家快步而来,推开门,目光触及他们一行人,神色骤变。
只见华计然右手微扬,举着一块鎏金令牌,上面刻着“昭州太守令”五个字。
老管家连忙行礼作揖,颤抖着嘴唇说道:“老奴参见大人——”
她却手指轻轻抵着嘴唇:“嘘——”
随即收起令牌,负手而立,神情冷漠道:“带路。”
老管家将他们领来正厅,茶水伺候着,恭敬地说道:“贵人莫急,我这就去请主子。”
华计然坐在主位上,摩挲着左手上的红玉扳指,目光流转于屋内的陈设。
厅内的香炉里焚着清甜的莲花香,墙上挂满了荷塘月色的泼墨画,雅致清贵,毫无半分市侩豪绅的气派,倒像是什么文人墨客的府邸。
不一会儿,一名穿着碧绿色长袍的清隽男子踏入堂内,步履稳健,温润儒雅。
他拱手作揖道:“在下齐山雨,这厢有礼了。”
说完,他便入座,目光扫向主位上的华计然。只见她左手拇指上佩戴的,是红玉龙环,而龙……普天之下只有……
齐山雨眸色变暗,面容却还是从容温和。
他声音温和,谦卑有礼,倒是让华计然生出几分好奇。如此有钱有势的温润公子,不贪财色,那是图什么呢。
齐山雨见她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便主动笑着开口道:“大人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本官想与齐员外做个交易。”华计然笑着说。
“哦?”齐山雨接过老管家奉上的荷叶茶,垂眸撇去杯中浮沫,语气温和,“大人请说。”
“我欲将银甲卫,租予员外。”她笑意更深。
此话一出,屋内寂静无声。
随华计然而来的几名银甲卫愕然失声,齐齐看向她,目光中的不可置信溢于言表。
秦国恩刚要出声,被她一个眼色制止,只得悻悻闭口不言。
“大人怕是与在下说笑吧。”齐山雨波澜不惊,品了口茶说道。
“本官从不与外人说笑。”华计然面上虽然笑着,眼神却冷得如冰。
她取出先帝遗诏,递给他:“这是谕旨,还请员外一观。”
齐员外看到谕旨,神色肃然,恭敬地跪下,双手接过展开。
华计然缓缓地说:“谕旨上载明,银甲卫听我差遣。这件事,今日在昭州府衙已是人尽皆知。”
齐山雨知道,这是个烫手的山芋。
他起身把谕旨双手奉还,笑着摇了摇头:“买卖讲究你情我愿,大人想卖,在下却无意接手这门生意。”
“本官若许你齐家三年田税全免呢?”华计然斜靠着椅背,笑容不减。
秦国恩一瞬间怀疑自己听错了,华大人竟开出这种条件?!先帝真是所托非人。
而对面的齐山雨不紧不慢地说道:“可若在下答应大人,那便是行贿受贿,害了大人清誉,也违了齐家祖训。”
他四两拨千斤地把话又推回来。
“哪怕是与本官交恶?”华计然斜睨着他问道。
“与大人交恶?在下哪儿敢。”齐山雨轻笑道。
“那你不怕本官现在就杀了你吗?”华计然话锋一转,故作凶狠,一旁银甲卫纷纷握紧了手中剑柄。
两边剑拔弩张,场面十分紧迫。
可齐山雨仍从容地举杯饮茶,淡然回道:“就算是圣上,也没有强买强卖的道理。我府中的仆从,皆知新太守莅临寒舍。若我今日命丧于此,除非大人屠尽府上三百余人,否则传出去,死的恐怕就不止我一个了。”
好个齐山雨,当真是软硬不吃。
华计然端起茶盏轻抿一口,似笑非笑地道:“员外见谅,方才不过是试探一二。倒没想到,员外竟是个不惧权势的人物。”
她话音刚落,站在一旁的秦国恩暗自松了口气,原来大人并非真要勾结商贾,方才那番话,只是在试探。
华计然抬眼看向齐山雨,语气一转:“听说前些时日,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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