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了又有什么用?”旁边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抢话道,“都是蒙面大汉,天知道对方究竟是山匪还是那群丹蚩蛮子。”
一旁穿着长袍气质儒雅的年长男子的喝了口酒,慢悠悠地说:“那可未必是山匪和丹蚩人。”
“这位先生何以见得?”华计然忽然走来,出声问道。
“哟,原来是个姑娘家,方才你一直不说话,我还当是个俊俏的小郎君呢。”络腮胡子一怔,爽朗笑道。
年长者沉声道:“小姐是神都人,可能不知。犬戎与丹蚩曾屡犯我昭州,华太守还是镇国大将军时,率领的昭州军铁蹄一出,连下三城,逼得他们割地求和。三年前,昭州与丹蚩与犬戎签订了十年互市的盟约,互市而不扰,这是盟约的铁律。因此,丹蚩人不敢轻举妄动。”
“至于山匪之说,更是无稽之谈。”年长者又抿了口酒淡然道。
“怎么说?”华计然追问道。
年长者笑着摇摇头:“天机不可泄露。”
见年长者不愿多言,她顺势为络腮胡子添了碗酒,问道:“这两年,茂别可是一直这般动荡?”
“唉,怎么会,小姑娘,爷们儿告诉你,茂别这么富庶,怎么可能动荡。”络腮胡子把碗中的高粱酒一饮而尽,咂嘴道,“你想神都富庶吧,但凡动荡动荡,禁卫军的将士能答应?这儿有昭州军护着。”
华计然微微一笑,心下了然,又道:“壮士说的是。那齐员外可有什么旧识,能说得上话的,也好给我们帮衬帮衬?”
蓝衣男子又添了碗酒:“难啊。”
秦国恩顺势把小二刚上的热气腾腾的炖肉,推到三人面前,笑着问道:“齐员外可有爱姬美妾?或许能牵个线。”
“秦小哥说笑了,齐员外不同于常人,不近女色的。”蓝衣男子笑着说。
“他不近女色还不是心里有鬼。”络腮胡子翻了个白眼,又是一口酒闷下肚。
年长者皱眉斥责道:“莫说这些有的没的!”
络腮胡子喝红了脸,粗声反驳道:“我说的不对吗?这事儿整个茂别的人都知道,有什么好瞒的。”
秦国恩打圆场道:“诸位莫恼,齐员外这边还有旁的门路吗?”
蓝衣男子摇头道:“不如各位去问问别的酒商呢?”
“听说茂别闹了虫灾,别的酒商那里购酒,我怕供不应求啊。”华计然喝了口茶,悠悠地说。
“是闹了虫害,但也只是茂别南部的枣庄那一带。”蓝衣男子抓了一把花生,嚼了嚼,说,“论产量,除了咋们漳平,北边的绥远酒商也多,你们去那边也是一样。”
秦国恩谢过几人,又叫了壶酒,陪他们喝了几盅,络腮胡子和蓝衣男子喝得酩酊大醉。秦国恩帮着年长者将烂醉如泥的二人送出酒楼,这才回到二楼。
华计然仍坐在窗边,目光平静地望着齐府的方向,手上捻着几颗花生。秦国恩也坐在她身边,静静地等着。
过了些时辰,楼下的喧哗渐渐散尽,酒楼里只剩三三两两的客人,街道上的灯火也逐渐暗了下来。远处忽传来轻微的马蹄声,一乘素色轿子悄然停在了齐府门前。
轿帘挑起,一名女子缓步走下轿子。她身姿婀娜,穿着藕色衣裙,举止间皆是风情。门前的家仆似早有准备,未多问便将她请入府内。
华计然冷眼瞧着,随手将花生壳拨到一旁。
秦国恩端着茶准备醒酒:“不是说齐员外不近女色吗,怎么这么晚了还有女子出入?”
华计然突然问道:“一般男女之事是几个时辰?”
“噗——”秦国恩险些一口茶喷了出来,手一抖,瓷盏啪地摔在地上。他一张本就黑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得说不出一个字。
旁边几名属下也不知所措,场面一时间颇为尴尬。
华计然看他们这副模样,好气又好笑:“我是想看这妇人究竟是为何来的齐府。”
还不到一盏茶的工夫,那名女子便已从齐府走出,身后并无人相送。女子面色如常,看不出一丝旖旎之态。
华计然敛去笑意,拂去手上的花生渣,说道:“走,去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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