衢江县的哨卒惊惧的望着不远处的这支森然的军阵,连忙通传给守卫。那名守卫眉头紧锁,这种阵仗也是罕见。
片刻之间,那支军阵在城门下停住,待守卫看清后朝下方问话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为首的年轻人骑着一匹漆黑的骏马,身着藏蓝色长袍,长发束冠,身姿挺拔,却并未开口。他身旁穿着银白色战甲的将士举着手中的皇榜,冲上面喊道:“吾等奉先帝遗诏,特护华太守赴任,还请速开城门。”
虽说都知道新太守今日赴任,可怎么进来,什么时候进来,都得听里头那位的。
眼尖的守关将士,望着城楼下的银甲卫,他们头顶的盔甲翎羽是白孔雀的尾羽,甲片错落有致映日生辉,在这炎炎烈日下却也犹如霜雪附身,如神兵天降。他回过神了,这是陛下亲卫才有的规制,真发起冲突来,不仅是与神都为敌,他们更何况未必招架得住。一番思量下来,他连忙去通报能主事的林县令。
不久,几名身穿官袍的男子从大门中走出,为首的是个身材发福的中年人,嘴里还对身旁的人嘟囔道:“怎么还带了兵来,还是陛下的银甲卫?”
几人动作拖沓,磨磨蹭蹭地缓步迎接新到任的这位华太守。
他上下打量着骑在马上的这位新太守,眼前的年轻人不过二十岁的样子,下巴光洁,方才试探地推测道:“你是……二小姐?”
年轻人瞧着说话的中年人,只见他肥头大耳三角眼,头顶绑着高山冠,身着青绿色朝服,腰间别着三孔带钩。她皮笑肉不笑地回道:“袁县丞,这里没有华府二小姐,请称官谓。”
袁县丞一愣,瞟了眼华太守身后的八百骑兵,即刻变了张脸,笑盈盈地唤来属下把备好的脚凳放在华太守的马下,走到她的身旁,一边作卑微状想要搀着她下马,一边谄媚地说道:“是是是,是下官笨嘴拙舌,望大人海涵。林大人和我等已经恭候太守大人多时啦,府衙内的酒菜早已备好……”
华太守也顺势扶了下袁县丞的肩膀,笑着打断道:“还是袁大人周到,不过家父刚刚过世,不便饮酒,待我回府后用些斋菜即可。”
袁县丞还想说些什么,客她身后的八百银甲卫肃穆无言,静立如山,酷暑之下却煞气森然,令人不寒而栗,也就把后面的话吞进肚里。
然而,华太守第一时间并未回到华府尽孝,而是安排了数十名银甲卫回华府,自己和剩下的将士赶往城郊驻守的军营处。
残阳如血,夜色渐深。而华家次女却还未归家。
直至夜半时分,孟起先赶到了华府门前。而门口的白色灯笼和匾额上的白色绸缎,也正指明内院有人过世,但门外并未有任何人把守,守备松懈正是突袭刺杀的好时机。
他浓密的睫毛如鸦羽一般,遮住了金色的眼瞳里的那一抹犹豫——白烛未尽,血染灵堂,实在是有违侠义。可是,前世亲友尽数被害,太极殿外万箭穿心之痛,他忘不掉,也不敢忘。
他无论如何都要刺杀昭州太守,这是最后的机会。
孟起趴在华府高墙之上,看着一名丫鬟大声对中间的一间屋子叫道:“太守大人,您的襦裙已经放在屋外,小菊告退。”
这说的难道就是那个昭州太守?她竟然是个女子!
孟起有些意外,但也无暇顾及其他,跳到那间屋子开着的窗户附近后,左手抻着窗檐,从窗户外翻了进来,手里紧紧地攥着的匕首闪过了月牙般的寒光。他猫着腰脚步悄声地一点点挪了过去,掀开纱织床幔时,手指碰到了几根细丝线,铃铛在响。
他眉头一皱,心道:中计了。
刹那间有人大喊:“在这里!抓住他!”
床上一个壮实的人影飞扑过来,孟起侧身险险躲过。
院子里刹那间燃起了火光,屋里的壮汉又使出虎爪朝孟起天灵盖扣去,孟起脚下一滑反身用手肘击向壮汉的后颈。那名壮汉也不是吃素的,结结实实地挨了他的击打后没有昏厥过去,反而朝他的脚下扫去。他一个腾空,将床边的丝幔拧成一股绳索,缠住壮汉的臂膀,可对方却趁势将他拉向自己,同时伸腿踹向他的腰身。
孟起不愿再打持久战,松开床幔轻抬右手,朝空中一掷,那柄寒月匕首回旋了几周后朝壮汉额头削去,孟起再一个旋身左手向前探去,刀柄稳稳地落入掌中。
青光闪烁之间,那名壮汉的发髻被利刃割断掉落在地,对方迟疑着没敢再上前了。
孟起长腿一跃再翻窗出来,院内十几名银甲卫早已站成一排,个个手举刀剑,领头的男子高声喝道:“小贼还不束手就擒!”
他皱起眉头,四下环顾了一番,合计起来:可以先抓个人质,再从对面的墙头翻到树上,逃出华府之后再作打算。
只见到孟起的几个虚影,绕到领头的男子身后,步步朝院墙方向退去,手中匕首紧挨着对方的喉咙,沉声向众人喝道:“再过来我就割断他脖子。”
正当他拖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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