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墙黛瓦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灯芯偶尔爆出细微的声响,反倒衬得四下更为寂静。
在温旎说完那句话后,空气仿佛凝固了,连呼吸声都显得尤为突兀。
段晚霁不经意瞪大双眼。
她躲藏在最后方,避开了温旎最直观的打量,黑瞳像是浸在春水里的玻璃,藏着几分弱弱的胆怯。
段晚霁知道,自己这几位同父异母的亲哥哥,最看重的就是父亲的遗产。
她一个尚且有血缘关系的妹妹,都无法在其中分一杯羹,又哪儿轮的上一个外人来?
果不其然,现场的气氛凝滞到死寂。
段老大冷眼观望着温旎。
段老二倒没什么多余反应,眼角微弯,喉间溢出两声轻缓的闷笑。
他虽在笑,眼神却像蛰伏的兽,让人脊背发凉。
“您就是我们的新母亲吗?”
段燕行礼貌开口道:“真是不好意思,因为父亲生前指令,您与父亲下葬匆忙,我们未能见到您最后一面。误以为——”他的眼神突然凛冽,“你已经死了。”
“所以才会造成这样的误会。母亲,您能原谅我们吗?”
明明是三兄弟中的老二,却有资格代替长子说话,本应该担起大梁的长子,反倒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冷冰冰的漠视着她。
这个家族,意料之内的没有人情味呢。
温旎微笑着说:“当然,这并不是你们的错。”
她的目光也随之转向了最后说话的段老二。
就目前接触而言,这个段老二的心眼简直比狐狸还多,一句话说出了好几个意思。
第一,她是他们的新母亲。代表他们以前已经有很多任母亲了,他们也无所谓母亲这个称呼的特殊性。
第二,他们一开始就默认了她是死人,只有死人才无法继承遗产。
果不其然,段燕行的下一句就看向了段追,意有所指:“在法律中,死人是跳过遗产继承这一环节的。”
段老大神色一凛,像是想到了什么。
段追眯起双眼,紧盯着温旎的视线里也泛起凶狠。
“我警告你,我不管你到底是活人还是死人,但你最好有点自知之明,不该碰的东西不要碰,那不是属于你的。”
他们几个自家人,还没有将遗产瓜分明白,凭什么白白便宜一个外人?
温妮微笑着看向他,慢慢吞吞道:“不属于我?不好意思哦,那是之前。”
她审视着众人的表情,清楚看到他们脸上闪过的厌恶、狠厉、甚至有过杀意。
但对温旎来说,这都不算什么。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她偏爱挑战、冒险以及刺激。
系统那句话的的确确迎合了她的癖好,一群从最开始看不惯自己的人,被慢慢驯服、调教,变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既像燃烧的野火又像冰冷的刀锋。
就像她的诸位部长一样。
“在我与你们父亲结婚之后,按照协议,这里的一切东西都应当属于我。”
温旎的视线一寸一寸地侵略这所半山别墅,最后停留在四人的身上:
“包括你们。”
空气骤然凝滞,仿佛被抽干了水分。
如果说刚才的气氛还算寂静,现在就已经诡异到沉寂了。
就连段老二的脸也沉下来。
他的嘴角还保持上扬的弧度,却像被冻僵般凝固在那里。刚才还能说会道的嘴突然紧闭,说不出半点占据上风的话来。
段聿风面色不虞,但并未发怒,他知道这是事实。
唯有段追,双眼好像能冒出火来,气到攥紧拳头,“你!”
不等他说完,温妮已经打断他的话,“按照协议,现在你们所住的地方,所生活的环境,脚踩的这块地皮,身上穿的衣服,都属于我。”
“凭-什-么?”
段追猛地抬头,黑眸像是燃着两簇幽暗的火,一字一句质问对方。
“你一个没爹没妈的孤儿,凭什么敢觊觎我们家的财产?”
“仗着自己长得漂亮,勾引男人,就能让老头子将所有财产转移给你,”少年下颌绷得死紧,脸颊肌肉微微抽动,他死死盯着温旎,一个字一个字的骂道。
“骚。”
“狐。”
“狸。”
……
……
段聿风别开眼。
虽然段追骂的有点脏,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同时也说出了他的心声。
他和老二也是这样觉得的。
不然他那个只在乎家族利益,连亲儿子都不在乎的父亲,怎么可能会这么痴迷一个女人,痴迷到要将自己的所有财产交给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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