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殷紧张地用眼神检查。若说之前是习惯性的问候一句,那么现在便是十分的认真:“可有伤到哪儿?”
他将她转过来转过去,没见她身上哪儿受伤。
“可是磕疼了?”
他忽然拦腰抱起她。
“你干嘛!”她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到,手脚惊惶地晃了两下,最后才寻找到安全的位置揪着他肩上的衣服。
他理所当然地说:“带你找个地方坐下,给你看看脚。”
有什么好看的?磕一下现在都不疼了,连伤都算不上,淤青都不必有。
“我没事,你放我下来。”她说。
他从善如流,垂眸见她低头沉默,兴致不高,他忽地握上她的手,笑说:“烟花很好看,能想到放烟花欢迎我,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他亲昵地点了一下她的鼻尖,她却受惊般地后退一步。
谢长殷的笑容僵在唇角。“怎么了?”
明明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小儿女私会之景,气氛却变得有些古怪。
她情知不该继续下去,古怪的气氛像是夜晚林间爬出的阴森鬼影,驱散了原本的旖旎暧昧,她清了清嗓子,像是真有点怕黑似的:“没什么,我们去外面吧。”
谢长殷好笑:“怕黑你还约在这里。”
花市灯如昼。
两人一起走在街上,一前一后微微错开半步。谢长殷人高腿长,原本步子迈得大了一点,后来见她走得慢迁就着她,与她并肩。
他侧头看她,却见她一直侧头看另一边沿路的街景,神色颇有些心不在焉。
他拉着她的手,觉得手心里细细软软小姑娘的手微僵,半天没有动。不像以前的时候,牵着他的手总不老实,不时使点心眼挠他,或者捏捏他比她大一圈的指根。
他觉出她有心事,放开手握上她的肩,让她正对着他,他认真道:“若有什么难处,或是谁欺负你了,大可找我。”
她知道他说的应该是前段时间她落水的事,他也曾在信上如此说,只是被她拒绝了,因为林阿姝觉得没必要,她自己可以处理好。
他估计以为她又被谁欺负了。
“没人欺负我,我挺好的。”她摇头说。
他问不出来,察觉她沉闷不乐,便想方设法和她说话,难得以前都是阿姝一个人顶十只鸭子,跟只小雀似的,有她在身边从来闹腾。
现在换他来活跃气氛,就像三年前在沿海小村,少女偶有情志颓唐,少年在边上,看似漠不关心之语,无端开解了她许多。
现在他在她身边更放得开了,两情相悦,言语更加亲近:
“我们难得一见,你确定你要发呆不看我?”
“你在信上不是说要给我惊喜吗?惊喜呢?”
“我刚可看到你拿着婚书了,上面写好了是不是?”
婚书。她恍然才想起另一只手还捏着的东西,上面凹凸的烫金字样像一泼滚水在她心口烫了一下,她忙收起来,藏起来。
却在下一刻被某人仗着男子身高力量抽走,她终于打破脸上平静,急道:“还回来!”
他却在这一刻像个小孩似的,故意将红色纸笺高高拿起,逗她:“诶,就不给。”
他看她急恼,脸上终于有了先前活力与生动,不然总是死气沉沉,这种陌生感让他心里有些恐慌,这种莫名的恐慌会在心里生根、放大,最后蔓延铺满全部。
他一手拦着她,一手还能游刃有余地单手翻开婚书,见里面字迹。他笑开,眉眼微扬:“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嫁啊?”
她跳起来拿,又急又恼,脸上泛着潮红,不知是活动的,还是急恼的。
他笑,将婚书还给她:“不逗你了,我们折腾平白生出这许多波折,不止你想嫁,我还巴不得想娶呢。”
“什么时候带我去见你爹娘?”
她彻底愣住。今夜,本来是打算带他见她爹娘的,酒楼雅间都订好了。她借口出去,让爹娘在那儿等着。
她刚刚运动起来的热血仿佛顷刻凉透。她呆呆地转头,转到一半意识到什么又转回来。
“以……以后吧。”她仓皇地说。
那晚中秋夜,他们共游京街,街道的人流与欢闹声像是水流从身边流过,而他们是逆水的舟。
她像是什么也听不到看不到了,只有身边的人牵着她,看到疑似她会喜欢的便买来投喂她,看到好玩的便拿来逗她。
她像个提线木偶似的,小口小口地吃着,又在他逗她时浅浅地微笑一下。
他当然觉出有异,不停关切她的情况,最终她以身子不舒服为由,提前结束了这场约会。
出了热闹的街市后便稍显寂静冷落。他将她送回去,小蝉早被她打发去通知林父林母不用等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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