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久望着月。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月的身影逐渐掩埋在厚重的云里。
才恍然地抬脚,往家的方向走去。
——
许望图放不下心来,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好歹也是在听见鸟鸣声时深一脚浅一脚地进入梦乡。迷迷糊糊间听见门被轻轻推开时年久的门扣发出的吱呀声,惊坐起来,快速穿好拖鞋出去查看。
门口鞋柜边那双染着血的鞋格外醒目。又从门口处延着长长的一道红色痕迹,顺眼血痕寻过去,墙角衣篓里堆叠着浸满血的衣物。
许亿的房门敞开着,许望图站在门口,听见传来的水声。
血的味道争先恐后地涌入他的鼻腔。
不做停留,扭头便去找医药箱。
把箱子放在客厅的桌上后又马不停蹄地跑去厨房准备早餐,而后将染血的鞋和衣物收好拿去扔掉,回到屋里接了桶水拿着拖把开始清洗血迹。
许亿洗漱完毕出来后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自家爷爷紧绷着的脸。老人家用力地搓着地板,陷在自己的情绪里。
许亿连喊了三次爷爷都没能把许望图唤醒过来。
上前去抢走拖把,一手攥住爷爷微抖的手,用了点巧劲,拉着人往红木椅走。
漆黑的眼里盛满了歉意,但面上依然是他一贯的冷淡,说出口的话里倒是透露着他的担心:“爷爷,你怎么了?”
许望图直愣愣地盯着许亿。
“爷爷,我没事爷爷。我回来了。”
许亿缓着声,握着许望图的手腕摇了两下。
“爷爷。”
许望图回过神来,一巴掌拍在许亿后脑勺上。
“你吓死我了,你个混球!”
话说出来,分明是在责怪,偏偏里面的担心藏又藏不住。
许亿顺势低头,捂住脑袋。
“嘶——爷爷你下手轻点。”
许望图哼了一声,“伤哪了?我看看。”
伸手去拿药箱。老人年纪大了,老花眼也是无可避免的,眯着眼看着各个药瓶上贴着的标签,把消毒的酒精拿出,顺带着几卷纱布。
“掀开,我看看,给你上药。”
许亿没动。
“害羞啊?”
许亿不说话。
“行,你自己包扎。”
这回他动了。
但是只拿过许望图手里的酒精后便又停住了。
许望图:“……”
真是服了这个臭小子。
“我先去店里,你记得吃饭。今天你就别过去了,好好在家呆着。”
许亿露出了一个标准的笑容。
“知道了爷爷。”
——
那几刀他可没对自己留情。方才他还去洗了个澡,伤口都被泡得发白。
血却出奇地没再流出。
刚染上温度的衣服被他脱下,丢在椅子上。
大门后贴着一面镜子,也并不例外地蒙着黑布。
他拿着消毒酒精走过去,扯下黑布,看着镜子里他精瘦的身体。
毫不犹豫地将酒精倒在伤口上,刺激性的疼痛如同瞬燃的火烧过他全身,几处极深的伤口冒着白沫。
他觉得此刻他就像烧烤架上的鱼,很想翻腾。
疼得要命。
要命的疼。
抖着手把酒精瓶放到鞋柜上,撑着墙咬着牙,努力不发出声。
一场忍耐下来他身上布满冷汗,但不敢再去碰水了,只去到厕所里拿他平时用来洗脸的干面布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擦汗。
洗干净布将其重新挂在架子上晾着,许亿双手撑着洗手台,对着镜子端详着伤口。
……
饿了。
许亿走出洗手间,往餐桌走去。
路过红木椅时想起大门后的镜子他没给盖上黑布,脚步一拐,拿起随手扔在椅子上的衣服套上,决定先去把那面镜子蒙上。
黑布挂在鞋柜的一角,一大半垂落着,有一小片布料贴在地上。
许亿抓起布,往其蒙去。
黑布覆盖上镜子前一秒他瞥了眼。
随后转身去收拾早餐以安慰他不断发出抗议的胃。
闲来无事,有些犯困。
许亿躺在红木沙发上,迷迷糊糊间做了一个梦。
梦并不复杂,只有两个主角,一个是小时候的他,另一个是一名漂亮的女生。
她叫沈理。
总爱拿着一个圆圆的桔子把在沙坑里打滚的许亿勾引过去,再笑眯眯地擦干净许亿白嫩嫩的脸,然后毫不客气地狠狠蹂躏,直到小许亿的脸红得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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