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碾过落叶平稳的停至跟前，徐伊荣在短促的鸣笛声中拉开车门，裹着初秋的凉意钻进副驾驶，身下的皮椅被压出轻微的吱呀声。
车载香薰又变回熟悉的北国雪松气息，苏青术探身为他系上安全带，徐伊荣顺势后仰却刚好撞进他的目光里，这短暂的对视，被金属暗扣发出的闷响打断。
“去哪里吃饭？”徐伊荣戴上耳机，挑了个歌单点击随机播放。
霓虹灯透过车窗游走在脸上，他咬住衣领单手拉开拉链，浅蓝色的布料下是精致的锁骨，二十岁的年纪，正青春洋溢，不需要过多打扮，仅仅靠着一张脸就足以惑人心魂。
“你喜欢吃的那家烤肉，耳机分我一只。”汽车驰进隧道，车内亮着的是徐伊荣那半张被手机照亮的脸，苏青术爱极了他呆在自己身边的感觉。
“不给。”徐伊荣偏过头，察觉到自己的回答过于冷淡，又补充了句，“另一边坏掉了。”
几乎是顷刻间，苏青术那张素来温和的面容敛去笑意，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发白，本就寡淡的唇色又褪了几分，又在撒谎，他想。
油脂被烤的滋滋作响，要是只有徐伊荣自己，他肯定不吃烤肉，毕竟一个连饭都不会做的人，根本不确定食物熟没熟。
将牛排翻了个面，苏青术夹起一旁熟透了的虾肉放进徐伊荣碗里，他心有郁气，整个过程都冷着脸不说话。
徐伊荣快吃饱时，苏青术终于认输了，他实在不想继续这场沉默的较量，他发现只要自己不开口，徐伊荣半天都不跟他说一句话。
苏青术妥协了，“国庆节有什么安排？”
忙着埋头苦吃的徐伊荣腮帮子鼓鼓的，嘴巴咀嚼个不停，“回家。”
苏青术颔首示意了解，那天在车里他听到了那通电话的内容，“买票了吗？”
徐伊荣惆怅了一瞬，“根本抢不到票，不过没事儿，我坐大巴就行。”
每逢节假日车站总是很挤，苏青术听朋友提起过，有些乘客等了一天都可能坐不上车，“我开车送你回家。”
咽下一大口菠萝汁，徐伊荣伸着脖子缓了缓差点呛到，他原先是要拒绝的，但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大不了，“你没安排吗，我家那边没什么好玩的地方，你去了只会觉得无聊。”
“我一个人才会无聊，跟你在一起从来不觉得无聊。”
他这话让徐伊荣沉默着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半天才点头答应。
纸巾划过嘴角带起一阵瘙痒，已经习惯了这种照顾的徐伊荣躲都没躲，甚至还抬起下颌迎合苏青术的动作。
‘滴滴——’ ‘滴滴——’
这学妹也太执着了吧，把烟头碾灭在阳台的玻璃上，听着耳边接二连三的消息提示音，徐伊荣认命的打开手机。
[姚：学长今天有空吗？
姚：今天天气很好哦，很适合画画，可以过来嘛，还是上次那个地方。
姚：不是说好不拒绝的吗，学长我看过你的课表，你今天下午可没课哦，这次又要用什么理由拒绝我？
姚：拜托拜托，我保证这次会很轻松。
……]
一，二，三，四…十七，短短五分钟内，那学妹足足给他发了十七条消息。
徐伊荣一个用力把刚含进嘴里用来祛除烟味的薄荷糖咬碎了，用金钱维系的刺激过于短暂，现在他已经忘了收到那五千块钱的感受，不过谁会跟钱过不去，更何况不回消息的话，学妹会一直喋喋不休吧。
[徐:ok。]
旧美术楼空闲的教室可以租给学生使用，姚遥一租就是一年，没其他原因，纯粹因为有钱。
松节油独特的苦香漂浮于画室的每个角落，徐伊荣斜倚在铺着猩红天鹅绒的王座上，从半开的玻璃窗外涌入清风，随纱帘一起晃动的还有他额前的碎发。
确实轻松，甚至舒适到徐伊荣有些昏昏欲睡了，更巧的是在斜阳的照射下，那石膏假体的影子，不偏不倚的投在他的眼睛上，这种情景中，就连不远处画笔摩擦纸张发出的沙沙声，都成了催眠曲。
醒来时窗外漆黑一片，房间里开着灯，徐伊荣活动着酸涩的脖颈才确信自己真的睡了一下午。
“脖子不舒服吗？”
少女偏凉的手指落在颈间，柔软的指腹在他僵硬的肌肉上按压，由浅至深的力道本该格外舒服。却不想给徐伊荣刺激的，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他实在受不了别人碰他，女人也不行。
“没事，没事，时间很晚了，你画好了我就先走了。”徐伊荣有些尴尬，来做模特结果睡了一下午。
他起身往更衣室去，姚遥却不依不饶的追了上来。从背后用双臂环住他的腰，姚遥把侧脸贴在他的颈间，眯起眼睛感受这里脉搏的跳动，“学长，我好喜欢你啊，能不能跟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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