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一户难求,是成县第一座学区房。
但十几年过去,这里没有进一步发展,反而因学校搬离成了无人问津的穷苦地方。
这里的家家户户,都装着曾经时髦,如今看来又落伍破旧的不透光蓝色玻璃。
已经生锈的铁质防盗窗,或缺一个角,摇摇欲坠,像城中村里贴上“请勿靠近”警示语的危房。
“你个鳖孙,再让我看见你把花盆放在防盗窗上浇花,老子打不死你!”
楼下坐在竹编摇椅里享受悠闲下午时间的老头被淋了一头冰水,五官扭曲地抬头朝着楼上大骂。
而回应他的,是新的一泼更冷的水。
“妈的,你个狗崽子!”
老头气急败坏,拎起一旁的拐杖就往楼道里冲。
裴程从楼道里出来,正好和怒气冲冲,准备上楼去找人算账的老头照面。
他的目光不自觉从对方湿漉漉的光头上掠过,鼻尖耸动,硬生生忍下想勾起的嘴角。
这一举动明显惹怒了老头,他往楼道口一站,矮小干瘪的身材却恰好挡住了裴程的去路。
裴程的手臂被人用力抓住,老头用拐杖点地,神色不虞,“你这个小孩怎么这么没礼貌?”
死老头子破事真多,裴程心下不耐烦,但又考虑到自己还要做的事情。
他开始装着双眼无神,手还配合着在空气中无力地划拉一下,脚步踉踉跄跄,缓慢朝着电表方向走去。
一边走还一边目光呆滞呢喃着话语。
“抱歉,我…我看不见。”
老头见状眼神狐疑,可眼见着裴程都快撞到楼道间的电表上了,才伸出手拽了一下他。
但嘴里还是喋喋不休地骂着:“哪个天杀的给瞎子一个人放出来?你也不说拿个棍棍。”
“出去怕不是要被车撞死哦!”
老头骂骂咧咧地挤开裴程,杵着拐杖往楼上走,步伐风风火火,不过片刻,楼上就传来“砰砰”敲门声。
还夹杂着几句最直击人心的辱骂。
裴程目瞪口呆地盯着地面,直到楼上单方面辱骂变为双方对骂。
他才眨巴眨巴眼睛,挠挠头后转身离开了筒子楼。
开学已经过去一周,林长赢自从上次病晕倒后再没有回学校。
同学之间对此见怪不怪,甚至对裴程的不解感到不解。
“你问林长赢啊?这么关心你的同桌,真是个热心肠的人。”
“你们俩第一天就打架,我还以为你们关系不好呢。”
他们的前排依然话唠,絮絮叨叨先说了些和问题无关的事情。
“没有打架。”
“也没有关系不好。”
裴程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说这话时显得有些无力。
“没有?”
“行吧,那就没有。”
前排一脸的不相信,但最终又点点头,开始回归正题。
“林长赢经常这样的,老师也不管,十天有四天不在学校吧。”
“至于干什么去了?”
“我总是在他身上闻见药味,可能是生病了…”
裴程听得脸色极差,特别是在听见“生病”的时候,他的眉毛都快拧成一团。
难怪林长赢开学第一天就能病倒;
难怪林长赢那天看起来要被风吹走了一样。
裴程对此感到郁闷。
因为他没办法把现在的林长赢和记忆之中那个会和他四处打闹的小孩串联起来。
他在寻找原因,所以在周末时候摸到了林长赢的家里。
裴程是偷偷摸摸的,他给他妈派来监视他的亲戚说的是,回以前的家里拿点东西。
裴程以前就住在林长赢家隔壁。
他敲响那扇他曾经经常敲响的房门,甚至还莫名其妙地凹了一个造型。
但开门后是林长赢的妈妈,他曾经会叫一声干妈的人。
“小程?”
裴程不喜欢这种叫法,因为他的名字是父母曾经恩爱时候的证明。
裴姓男子与程姓女子爱的难舍难分,所以他们的儿子叫裴程。
什么狗屁逻辑。
“干…阿姨。”
裴程在林长赢妈妈开门时就收了造型,老老实实站在原地,像个模范标兵。
“林长赢在家吗?老师让我来问问怎么这么久没回学校。”
其实这话是假的,单纯裴程自己想来。
“长赢刚出门,我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穿着淡紫色长袖棉绒睡裙的女人微笑着,整个人直直站在门框位置,选择性回答了他的问题。
这是一种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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